低头看着草方格，跨出一步，站在草方格里。

沿着一个一个草方格，缓缓朝沙漠里走去。

叶蓠等了一会，不见他回头，便默默地跟着他。

然后，苏文懋停在一株刚刚生出来的嫩芽旁。

“这是我去年种的沙棘……”叶蓠蹲下身，用手触了触嫩绿色的沙棘苗。

沙棘苗在她指下轻轻地颤抖，舒展了一下叶片。

“你要碰一下吗？”叶蓠抬头看向苏文懋。

苏文懋一直在看着这株沙棘苗，美得不似人间的眸子里流露着莫名的情绪。

然后，他蹲下身，也用手指轻轻地触了一下沙棘苗。

风吹过，沙棘苗在风中摇晃着。

苏文懋转首看向叶蓠，微微眨了下眼睛。

“沙棘苗在说，文懋哥哥，你好。”叶蓠低声替沙棘苗做翻译，又笑着，“你要不要和沙棘苗打个招呼？”

苏文懋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触了一下沙棘苗。

抿直的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轻轻的笑意。

叶蓠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空间水递给他：“要喝水吗？”

苏文懋觑了一眼叶蓠，似乎是在犹豫。

然后，缓缓伸出手，将空间水瓶接过来。

盯着苏文懋喝完，叶蓠将空了的瓶子拿回来：“还要不要喝？”

苏文懋垂下头，没有说话。

叶蓠干脆坐下，指着面前的沙漠：“沙漠里的景色很美。”

苏文懋抬起头看着这片沙漠。

两个人不再说话，就这样并排坐着。

远远地，苏向晨朝着这里奔来，面上带着焦急。

走近之后，苏向晨脚步猛地停止。

他就站在那里，任由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脸颊。

顺着脸颊流下衣领，又坠落于沙粒中。

却没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

苏向晨父子的院子是叶广祥早早就帮他们预留好的。

“也没买啥家具，家具都是我和漱雪打得。”叶广祥将十块钱放到苏向晨的手中，“这钱你留着。”

“说好这些钱是让你帮我们置办家具的，花出去的钱哪有往回收的道理？”苏向晨忙拒绝。

叶广祥哈哈一笑：“又没花出去。”硬把钱留给苏向晨。

回到家，和廖楚欣说起了苏向晨：“怪不容易的，又当爹又当娘的把苏文懋抚养长大。”

廖楚欣也是叹了口气：“是啊！”

见到叶蓠回来了，叶广祥问她：“和文懋去哪玩了？”

叶蓠拿块饼啃着：“去沙漠里呆了好大一会，后来他就坐着一直发呆，我扎草方格来着。”

“你们说说，文懋他这到底是个啥病？”听到叶蓠说已经让苏文懋喝过一瓶空间水，叶广祥挠着头，“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叶蓠也是摇头，“兴许，他只是喜欢安静吧。”

此时，苏文懋已被叶蓠送到家中。

苏家靠窗户的地方有一个书桌。

书桌上的毛刺被苏向晨很小心打磨过，又放上一块桌布。

苏文懋一进屋，就坐到书桌旁，拿起笔，开始写字。

苏向晨收拾完屋子，柔声问他：“文懋，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说完，就很期待地看着苏文懋。

苏文懋低头写字，一声也不吭。

苏向晨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消失：“好吧，我看着做。”

他到灶房做饭，屋里就只剩下苏文懋一个人。

写了一会字，苏文懋突然抬头看向窗外西斜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