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含笑双目映望着她,温柔轻道:“吾爱卿卿。”
她知道,自陈心意的那一晚起,她一直都知道,并知晓,这份爱意,将一直延伸至此生尽头,生死亦不能阻隔,将伴着他们此世的每一日、每一夜,心心相印,白首不离。
又是一夜好梦,第二天日和风清,鹤卿因昨日有事未能相伴之故,特地携她出游,正与她悠闲同赏广陵春景时,忽有家仆急切寻来,道大爷有事寻三公子回去,是辜氏宗族之事。
她原该陪鹤卿回去,可辜氏宗族,并不喜她这原为奴仆的三少夫人,正犹豫时,鹤卿也道,他一人回去即可,让她不必挂心,自在游玩就是。
广陵这时节,雨意繁多,鹤卿走后没多久,天公便不作美,下起了濛濛烟雨,满城粉墙黛瓦、青山绿水,都蒙上了一层淡绿色的水意,如一幅泼绿画卷,无限延展,生长在广陵的她,自是习惯了带伞出行,与随侍的丫鬟,擎伞走在这画中,渐游至浣云湖明月桥附近时,雨势忽然转大,噼啦啪啦,直似夏日疾风暴雨。
广陵春日极少有这样的大雨,轻薄春伞难抵风雨,她正与丫鬟急找地方避雨时,又见一只浑身湿透的小白狗蜷在湖边树下,看着似刚断奶的月份,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呜呜轻叫,瞧着可怜得很。
她看着不忍,将那小白狗抱在怀中,继续寻避雨地时,一艘画舫冒雨靠岸,停在她身边不远,有女子持伞立在舟首,请她上船避雨。
虽然这女子说话极客气,但萍水相逢,不知底细,姜辛夷不免犹疑,那女子看她犹豫,回首朝舱内看了一眼,转而笑对她道:“是我们夫人请您上船避雨的。”
说话间,一名看着三十多岁的妇人亦擎伞走出,自称姓徐,请她上船避雨,姜充媛见真是夫人,放下戒心,又看这位徐夫人如此好心,不好推辞,遂诚心言谢,携丫鬟登船。
徐夫人引她坐至画舫外间,命人端来热茶、捧来毛巾后,歉道她身子不爽,不能久坐,需得入内休息,不能作陪,姜辛夷已是承蒙人家好意,怎好意思叨扰人家作陪,与徐夫人行过福礼,目望她走入内间,帘拢落下,遮绝了她的背影后,方拉着丫鬟,一同在外间桌旁坐下。
画舫之外,大雨滂沱而下,令向来风平浪静的浣云湖,颇有几分风浪汹涌之意,怀中的小白狗,似畏惧这可怕天气,到了这温暖无雨的地方,犹在轻轻发抖,姜辛夷边帮这小白狗擦拭淋湿的身体,边轻轻地抚|摸安抚它,但小白狗似未能因此得到抚慰,仍是轻轻战|栗着身体,甚至还因害怕,用力“汪汪”叫唤了几声。
“不能叫,不能叫,徐夫人在里面休息呢”,姜辛夷急得同小白狗说起话来,见她这样一说后,小白狗竟还真的安静了不少。
本就是心思天真澄澈之人的姜辛夷,见说话似是有效,遂轻轻地同小白狗说起话来,她边说边望着这可怜的小东西,觉得它像个要人哄的小孩儿似的,这般一想后,她不仅同它轻声说话进行安抚,甚还轻轻地唱起歌来,这歌声似比言语更加有效,小白狗不吵不闹也不害怕了,乖乖蜷在她怀里,张着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极轻的哼唱中,舫外雨势渐渐小了,帘内则忽然传来了清雅的清笛之声,正与她的歌声相应和。
姜辛夷起先一惊,怔怔地望向那内外间的隔帘,歌声暂断,那清笛声随之停下片刻后,又独自轻轻响起,清吹着她先前轻哼过的曲调,停在她的歌断处,似是示意她继续。
姜辛夷暗想这徐夫人也真是有趣之人,唇际浮起笑意,接着唱起,并不再如先前为怕打扰徐夫人休息而刻意压着嗓音,如常尽展清声,那笛声亦跟着相和,悠扬婉转,与她所唱的青州小调,完美相和,两种清音如两缕轻烟,相逐相绕相缠,悠悠飘逸在画舫之中,直至雨停。
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