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廊下跪着。
里头却是安静的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他以为是苻煌头疾还没有很严重,可进到最里面就惊住了。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苻煌发病,只见他躺在榻上,青筋暴凸,捂着脑袋,身体几乎都在抽搐,却一语不发,情形之可怖,叫他完全忘记了恐惧,赶紧跨上榻去。
庆喜已经抱着药箱赶到,苻晔道:“秦内监,帮我按住他,庆喜,取针。”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就被苻煌反压在榻上,一只筋骨凸起的大手就掐住了他的脖颈。
“陛下!”秦内监喊,“二郎!”
苻煌手一松,苻晔就翻身出来:“皇兄,是我,苻晔。”
他脖颈一片血红,但神色却毫无惧怕:“我要给你施针,你不要动。”
苻煌阴沉沉看他,眉头直跳,苻晔取了针,却被人抓住了手腕,抓他的却不是苻煌,而是秦内监。
苻晔看向秦内监,目光极为坚定,苻煌身体又抽搐了几下,秦内监猛然松手,替他将苻煌按住。
苻晔手略有些抖,沉了下气,开始给苻煌施针,苻煌却一直睁着眼睛看他,双目阴冷,道:“这是杀朕的好时机。”
苻晔冷道:“我只知道救人,不知道杀人。”
他不再理他,继续施针,长久没有扎过针了,他手法有些生疏,但这点刺痛对苻煌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了。
庆喜在旁边捧着药箱,额头全是汗珠子。
苻晔看着苻煌躯体逐渐松缓下来,医者仁心之余,生起一种莫名的兴奋,只感觉从拿针的手麻到了后背,最后到他天灵盖。
他知道从今夜起,他应该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自己的生死问题了。他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