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晔不敢看苻煌,说:“都是太后娘娘要我戴的。”
他腰间还缀着苻煌给他那块黑玉龙纹牌。
今日他特意缀在了外头。
算是他小小一点春心。
没想到苻煌注意到了,伸手捻了捻那玉牌上的黑穗子,似乎相当满意。
苻晔似被他摩挲了春心,脸就烧起来了。
苻煌唇角勾起,说:“这才乖,以后都这样戴外头。”
苻晔腿上一软。
差点绊到自己。
他想原来都说这世上唯有爱情和咳嗽不可掩藏,此刻看竟然是真的。他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情意却作红晕,爬上他的脸颊。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守住。
琼林宴就在御花园的奉春宫举行,此宫和御花园相连,风光在诸宫之中最美,此刻新科进士济济一堂,往来宫人穿梭其中,远远便听见丝竹声不断。
这情景在宫内很少见。
他还没在宫中见过歌舞。
又看到前头宫人们捧着今春的琼酒缓缓而行。
苻晔想,今日琼林宴,他万不能喝酒。
第43章
苻煌今日好帅。
他这人神色沧桑,面容瘦削,并不是顶俊美的容色,可是那恹恹的模样配上那种织金云海的玄黑龙袍更显尊贵,日光下有一种慵懒冷漠的威仪。
小爱:“再看,再看,春心泛滥。”
苻晔微微低头,颈上璎珞流光溢彩。
他适才在殿中只感觉这璎珞上的金琥珀很漂亮,日光下看,这哪是漂亮啊,简直美到价值连城。
都说琥珀能趋吉避凶,镇宅安神。
他摸了一下金琥珀。
快镇镇他的春心。
忽听苻煌问:“你今日熏了多少香?”
风从他那里往苻煌那边吹,他的衣袍都香得松软。
头痛的人其实不喜欢很浓的香,苻晔忙问:“太香了么?”
没想到苻煌说:“很好闻。”
……
无心撩拨好致命。
还好太后并一堆梅花红釉瓶一样的女官浩浩荡荡,已经近在眼前。
太后似乎早就在慈恩宫外的甬道上等他们了,此刻端坐在金色凤辇上,华盖遮住头顶烈日,发髻高耸,插一支双凤衔东珠的金簪,清肃华贵,不怒自威。
每次这母子俩相见,苻晔都十分谨慎。
他立即下辇行了礼。
苻煌依旧在辇上歪着,御辇也没有停下,太后身边女官微微后退,御辇便过去了。
秦内监拱手给太后行了礼,这才跟上去,走远了又回头看一眼,说:“太后赏赐王爷的璎珞看着好眼熟,不知道哪位贵人戴过,宫里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串来,太后果然疼爱王爷。”
他那璎珞是珍贵,金琥珀很稀有,何况能找出那么多大小相同的穿成一串,更难得,在整个大周应该都是孤品。
不过苻煌想,天下珍宝都应该归苻晔所有,自然太后有多少珍宝也应该都拿出来给他。
太后也没有看皇帝,低头瞅见苻晔腰带上挂着的黑玉龙纹牌,也没有说别的。
太后自大病初愈后斗志明显不如往前,人也更为消瘦,今日华服浓妆,依旧看得出憔悴神色。她手里捏着一串碧绿的佛珠,捻动着道:“晔儿与母后同行吧。”
正合他意。
太后威严慈爱,他望之畏惧加心虚,比念清心咒都管用。
苻晔躬身:“是。”
他没有再上辇,反而选择随太后步行。
要论恭顺贤良,安康郡王都比不了他。安康郡王胆子太小,过于谄媚,虽然事出有因,也是慑于皇帝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