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我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温青肃，语气沉沉：“到底是有多爱啊？才会让你不计较女儿的死，也要给她当律师。”

“你这么爱她，又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担得起小秋喊你一声爸爸吗？”

尽管堂听众人全都义愤填膺，骂他们什么的都有。

但温青肃依旧不卑不亢，无悲无喜。

他甚至还能拧着眉教训我，给我上法律科普课。

“如果按你的说法，是不是坏人都应该直接死刑？都不用走查证、辩护的流程？”

“除了是小秋的爸爸之外，我还是名律师。没有当事人找上门，我却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至于我和蒋婷玉……我一早就和你说过，我们只是从小一起长大，没有在一起过。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只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才多照顾她？”

“再说，你该庆幸，打这个官司的人是我，至少于情于理，我不会包庇偏袒真正的凶手。”

06.

这个案子本该很好判。

但很可惜，我和小秋遇上的人是温青肃和张驰。

第4章

温青肃是律师圈的不败战神，几乎很少有败诉的时候。

张驰，他的爷爷是我和温青肃在大学时候的法律系教授，成就斐然，享誉国内外。

作为他的亲孙子，张驰自小耳濡目染，竟学会了一些毁灭关键物证的法子。

他在侵犯了小秋后，又给她洗了一次身子。

提取不到任何能定罪的证物，我和小郑都十分头疼。

又经历了一次谈判后，张驰承认自己曾霸凌过小秋，但只是拳打脚踢，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至于视频拍到的？

借位，误会罢了，他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这样的谎话，我不信，小郑不信，在关注这件事情的所有热心网友都不信。

可是没有办法，没有证据……

我在小秋的墓碑前久久沉默着。

我对不起她，生前救不了她，死后也无法给她讨回一个公道。

我是个没用的妈妈。

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后，一道男声在我身后响起。

“妍妍，别这样。自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是温青肃。

真是可笑，一个月了，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

第一次来给女儿扫墓。

手里还拿着一捧……

在看清楚他拿的是什么后，我迅速夺过，往远处狠狠一丢。

“给蒋婷玉买花买顺手了？小秋她对百合科的植物过敏，你不知道？”

我终于从温青肃这张万年没有变化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类似尴尬、自责的神情。

“我……我很抱歉。”

他确实应该感到抱歉。

小秋活着的时候，他把大部分时间留给了工作，剩下的时间中，还有近一半留给了蒋婷玉母子。

他说他们母子可怜，离了婚的女人走哪儿都被人欺负。

不像我和小秋，有他护着。

可结果呢？

小秋死的时候，他不在。

小秋火化的时候，他在阻止张驰因怕担责闹自杀。

小秋急需人帮她讨公道的时候，他在给张驰做辩护。

他可真是个大英雄，救世主！

被我说的哑口无言，温青肃索性不再接我的话，蹲在小秋墓前轻喊她的名字。

我一脚踹去，常年坐办公室的人缺乏锻炼，没有任何防备的摔倒在地。

“姜妍！你还有完没完！”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这口气也该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