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我揉着肿痛的眼睛打开房门,看到陈菡悦静默地伫立在阳台上。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的高楼,指尖夹着一只快要燃尽的烟。
我心里咯噔一下。
当初陈菡悦刚接手集团,根基不稳,所做的决策经常被高层元老为难。
压力最大的时候她开始抽烟。
我发现后又是咳嗽又是呼吸困难又是心口疼,无理取闹加死缠烂打逼着她戒掉。
陈菡悦拿我没办法,只能戒了。
现在为什么又抽了呢?
是因为……我吗?
「姐姐。」
我站在她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陈菡悦指尖一抖,条件反射地将烟掐灭。
她的头发有些乱了,散在额前,遮挡了刻意躲避的视线。
我注意到她的左脸微微红肿,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嗓音有些哑。
「醒了?我去给你煮碗面填填肚子。」
她越过我径直往厨房走,步伐透着匆忙,仿佛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
手机轻轻震动。
打开一看,是我爸发过来又迅速撤回的消息。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晰了。
小川我呀,大概可能暂时要被永久性地赶出家门了。
我捂着嘴跑回房间,不敢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趁铡刀落下前,我连忙清点了我账户上的剩余的积蓄。
好在总共还有五百多万。
我先给我资助多年的两个男孩各自打了五十万当做他们之后的学费和生活费。
很快那个三人小群里出现了两个问号。
我简要地说明了情况,委婉地表示我以后自身难保无法再定期资助他们了。
现在的我十分敏感多疑,杯弓蛇影,觉得任何人都有可能踩我一脚。
我不想袒露我的懦弱,刚想解散这个群,他们就发起了视频通话。
彦晨:「多大点事啊,以后我养你。」
许泊源:「景川哥,我也会养你的!」
我一秒破功,又忍不住掉了眼泪。
虽然很感动,但我还是拒绝了。
「呜呜呜算了吧,你们那点钱还不够我买个玩具。」
彦晨和许泊源:「……」
彦晨跟我同届,许泊源比我们小一届。
初高中那会,他们是贵族学校特招进来的贫困生。
这种贫困坚韧小白花的设定最吸引游手好闲的有钱烂人了。
而我这种仗势欺人的大少爷就喜欢找烂人的茬。
我保护并资助他们,他们给我补课,很公平。
于是这种关系持续到现在。
不知道算不算朋友,但他们确实很喜欢跟我分享生活,还挺有意思的。
见我婉拒了他们的包养邀请,他们就花一晚上时间为我的未来做规划。
最后我们一致得出了最优解
考西点师证书,到时候开个甜品店!
从青春期开始,每次惹事,我都会给我姐亲手做一盒小饼干。
再冷漠的人看到这样的道歉礼物都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