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睁眼,是满目的白色。

秦放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我换药。

纱布粘着新植的皮肉被撕开时,我疼得浑身发抖。

一口咬住了他伸来的手。

等我惊觉松口时,他的手掌已被我咬得血肉模糊。

他的身上,还留着那天冲进厂房救我时的擦伤和烫伤。

有些仍渗着淡淡的血丝。

他还笑着帮我擦汗,仿佛这一切都微不足道。

法庭上那个咄咄逼人的千胜王律师,此刻温柔得不像话。

我怔怔看着那些伤口,突然崩溃大哭:“你不必这样的……”

“你今日爱我护我,几十年后,你也会砸碎我的肋骨……”

秦放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

沉默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时。

他轻轻开口,语气沙哑:

“我只恨我太晚。比周景珩晚遇到你,厂房那天……如果我能早到十分钟……”

“我不是来逼婚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熬过这一段。”

他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轻轻放在我的床头。

“这是我母亲留给儿媳妇的婚戒。原本是想赢够1000场官司直接就向你求婚的。”

“可我现在把它抵押在你这里。”

他笑了下,眼神坚定,“等你痊愈,等你愿意再次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我会再向你求婚。”

“如果你再也不愿意,那就让它永远留在这张病床边。”

如此沉重的承诺,他说的那么轻松……仿佛早就习惯了等待。

8

股东大会那天。

秦放搀扶着我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吵翻了天。

周景珩坐在主位上,西装皱巴巴的,眼下青黑一片,像是很久没睡过觉。

股东们拍着桌子质问他为什么不管集团,股价跌了30%,要他放权。

可他分毫不让,“我答应过姜阿姨,姜氏我会替知月守着,护她一辈子!”

“守个屁!”李董事冷笑。

第9章

“谁不知道你在城郊放了一把火,把姜知月烧成了灰?残骸DNA检测都出来了,还在这装深情!”

周景珩猛地站起来,像头发狂的狮子,将李董事死死按在了桌面上:

“闭嘴!知月没死,她不会死,她只是暂时离开了,我把她气坏了……可她一定会回来的,她说过要和我白头偕老的!”

李董事挣扎着举起一份死亡报告。

周景珩的声音戛然而止。

然后,他的视线锁定了角落里和其他董事勾结的郁萌。

“……那天的、麻袋……”

郁萌双手缠着厚厚的绷带,怨恨地点头。

“就是你!亲手杀了姜知月!”

“你亲手用石头砸了她109下,她全身骨头都得碎了吧?你还嫌不够,还放火烧死了她。哈哈哈哈,她那时怀着你的孩子呢!她死之前得有多恨你啊!”

那个一直强撑着的周景珩,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突然发疯似的用头撞墙。

郁萌笑了,转向其他股东道:

“杀人犯不配继承姜氏!我们应该重新分配股权!”

在股东们的蠢蠢欲动中,我推开了门。

“谁说我死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周景珩猛地转头,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泪瞬间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