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杰转身忙活别的事,偷偷摸出妈妈当年那张录取通知书,用手指夹在了自己通知书的后面,一起举在胸口。

贴在他身上的,是二?十多年前?肖浪静的那张纸,隔着那张旧纸,则是他崭新的大?学。

风吹过办公室的窗,梧桐叶在外面沙沙作响,让人有些鼻酸。

门口很快响起动静,老马皮鞋搓地面的声?音急火火的,后头还跟着另一个散垮垮的脚步声?。

那人打着哈欠道:“拍什?么拍啊,你?和老胡怎么还这个习惯啊,相册存得下嘛。”

胡秀杰顿时朝门口瞪眼睛,“让你?拍你?就拍!回?学校看个老师那么多事?请不动你?了?”

“没。”男生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我就随口一吐槽,您别生气哈。”

谢澜抬眸看去,是个高个子男生,黑眸深邃利落,轮廓分明。明明是一副很英气的长相,气质又有些散漫,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痞气。

但谢澜的视线只和他对视了一瞬,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耳垂上左边耳垂靠近耳骨的地方有一颗亮闪闪的耳钉,右耳没有。

老马今天穿了蓝色衬衫,还打了领带,一脸幸福地冲进来,“给你?们俩介绍下,这也是我学生,在T大?读金融的,叫仲辰。”

胡秀杰扭头对谢澜说,“单立人一个中国的中,辰是早晨的晨去掉日字头。”

那人随手摸出手机,撇撇嘴不乐意道:“什?么早晨的晨去掉日啊,这么说俗不俗啊,哎我的天真不是我事多,您这个说法?也太曲折了点。我是仲辰,仲夏夜的仲,星辰的辰。”

他语速过快,说话时好像懒得张开嘴,一串话啼哩吐噜就过去了,谢澜听得一懵。

好半天他才捋顺了点,又问道:“种下夜?”

仲辰一愣,看着他,“啊,仲夏夜。”

谢澜:“……种下……夜?夜什?么?”

仲辰被问懵了,“什?么夜什?么?仲夏夜,没了,伯仲的仲。”

谢澜叹气,耐心解释道:“我语文不太好,播种的种,种下什?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