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井里晒着西斜的太阳,她唱一句,嘉宁磕磕绊绊地跟一句,等他到了跟前,虹嫣回了一下头,向他笑了笑。
夜饭时间,一张八仙桌原本正好坐四个人,现今空出了一只角,嘉宁坐在儿童座车里,五斗橱上供着滕华良遗像,虹嫣却比从前活跃,走进走出盛饭拿筷,嘴里一面说着她今天教嘉宁学了什么儿歌,明天准备教她哪一首,换成头上别着白花的党爱珍沉默。
吃过夜饭,党爱珍端着面盆说去附近的澡堂洗澡,就出去了,家山洗好碗出来,冷不丁却看见虹嫣半蹲在客堂间的沙发背面,嘉宁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欢叫着一把扑到她身上,虹嫣抱着嘉宁笑呵呵地站起来,两边面颊红彤彤的,也像个玩疯了的孩子。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在他心里持续发酵,夜里到床上,熄了灯,虹嫣一动不动背对着他,他碰碰她的肩膀,终于问出口来:“你在想什么?”
她过了一会儿,把被子裹得更紧一些,不太耐烦地答:“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