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信笺收好,抱起正在院子里学走路的瑞哥儿:“瑞哥儿,爹爹又打胜仗了,你高兴吗?”
瑞哥儿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能听懂简单的话语。听到我提起"爹爹",他咿咿呀呀地笑着,小手拍打着我的脸颊。
夜深人静,提笔回信:“君在前线浴血奋战,妾在后方寸步不让。愿君凯旋而归,妾必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11章
写完后,我将这封信紧紧收好,等待下一批军报送往前线时一并寄出。
岁月静流,顾骁离家已有三年有余。瑞哥儿从牙牙学语的婴儿成长为能够奔跑嬉戏的孩童,我的日子则在忙碌与思念中交织往复。
这日清晨,我正教瑞哥儿认字,忽闻府外马蹄声急,一阵喧嚣后,管家匆忙来报:“夫人,前线急报!”
我心头一震,手中的笔应声落地。瑞哥儿抬头望我,眼中满是不解。
"瑞儿乖,母亲去去就回。"我强作镇定,轻抚他的头顶,而后快步走出书房。
侯夫人已在正厅等候,神色凝重。见我进来,递过一封火漆尚未完全干透的信函。
"战事吃紧。"侯夫人声音低沉,“骁儿受伤了。”
我接过信函,手指微颤,好几次才拆开。粗略扫过,只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
"玉娘!"侯夫人猛地扶住我,“别急,骁儿还活着。”
"母亲,我要去前线。"我抬头,目光坚定。
侯夫人摇头:“前线战事太危险了。”
"顾郎需要我。"我跪下,声音哽咽,“若没有人及时照料,他的伤势恐怕…”
侯夫人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已命人准备马车。你随军医一同前往,路上小心。瑞哥儿,我来照顾。”
我叩首谢恩,随后匆匆收拾行囊。
临行前,我去看瑞哥儿。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紧紧抱住我的腿,不肯松手。
"瑞儿,娘亲要去找爹爹,过些日子就回来。"我蹲下身,与他平视,“你要乖乖听祖母的话,好吗?”
瑞哥儿眼中噙着泪水,小声问:“爹爹生病了吗?”
我点点头:“爹爹需要娘亲。”
"我也想去。"瑞哥儿倔强地说。
我摇头:“前线太危险,瑞儿留在家中,等娘亲和爹爹一起回来好不好?”
瑞哥儿低头思索片刻,突然转身跑回房间,不一会儿,他捧着一个小木雕回来:“给爹爹。”
我接过木雕,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小马,这是上个月顾老将军亲手为瑞哥儿雕刻的。
"瑞儿真懂事。"我将木雕小心收好,“母亲一定带给爹爹。”
长路漫漫,我随军医日夜兼程赶往前线。一路上,战争的惨烈痕迹随处可见,村庄焚毁,难民流离,让我更加担忧顾骁的处境。
终于,在出发后的第十五天,我们抵达了前线大营。
军营戒备森严,若非军医带路,我根本无法进入。穿过一排排帐篷,终于来到了最中央的一顶大帐前。
"将军就在里面。"军医低声道,“伤势虽稳定,但仍需静养。”
我点头致谢,提着药箱,小心翼翼地掀开帐帘。
帐内昏暗,只点着一盏油灯。顾骁躺在简易的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我几步上前,跪在床边,轻唤:“顾郎…”
顾骁缓缓睁眼,目光先是迷茫,而后露出不敢置信:“玉娘?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