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申天喝到烂醉,也和家山说:“算了,没意思。反正她从来就没信过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嚎起来:“女人狠起来,是真的狠。”

为了让他醒醒酒,家山拖了他到河岸边去吹冷风,申天歪歪扭扭地走着,突然从裤兜里掏出那个没能送出去的钻戒,就朝河里一扔,家山还以为他真的扔了,谁知道他又把手收了回来,戒盒就好好地攥在他的手心里,他说:“我用辛苦赚的钱买回来的,干嘛要扔。不送给她毛婷,将来总还能送别人。”

申天嘴上硬,心里其实总还不肯相信他们十多年的感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彻底结束,他无时不刻都在盼着她能回心转意。

然而,小毛囡却没给他机会,就连最后的希望也毫不留情全部扑灭。

五一节前夕,他们都收到了小毛囡的结婚请柬。

小毛囡的婚礼在 2003 年五一节长假的第三天举行,新郎正是那个香港人何 Ken,上午是草坪婚礼,自助餐,小毛囡穿了一身设计很前卫的前短后长拖地白纱,新郎西装革履,温文尔雅,倒也看不出来年纪大她 17 岁。

夜里的婚宴办在区里最好的酒店,申天白天没过来,夜里也都以为他不会过来,谁知道他却来了。

家山看着他,总怕他会闹事,但他从始自终安安分分地坐着,像在参与一场跟他完全不相干的婚礼。

开始举行仪式了,舞台上,婚庆司仪绘声绘色地说着新郎新娘在襄阳路服装市场相识相知的过程,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缘份。

申天喝着酒默默听着,突然放下酒杯嗤笑出声,自嘲地道:“原来,我就是一个冲头。”

虹嫣夜里躺在床上,想着小毛囡和申天的事情,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家山察觉到,问她:“怎么了?”

虹嫣说:“我突然想起 98 年元宵节,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申天,小毛囡,小魏,我们在楼下搓麻将,姆妈还活着。”

家山说:“记得的。”

虹嫣说下去:“人真说不准,今天聚明天散。”

家山伸手揽住她轻轻说:“是这样。就像嘉宁那个时候看到的那串黄树叶,到了明天肯定已经不在那里了。但没办法,总要往前走,向前看。”

?第二十五章

2003 年初春,一种叫“非典型性肺炎”的传染病突然在神州大地蔓延开来。打开电视机,十条新闻里有八条在说这个,出门去要戴口罩,超市里平常无人问津的药皂被人们一抢而空。

家山有一阵咳嗽厉害,但测过体温没有异常,就没当回事,像往年一样,喝了点止咳糖浆,想着过几天就会好。

一日夜间,嘉宁睡睡觉,突然嚷热,在床上不停翻身,拿了体温计一测,烧到快四十度。

家山开车,虹嫣抱着嘉宁,急急匆匆赶到医院,一进门就有全副武装的护士上来量体温,嘉宁还是 39 度,家山竟也测出低热,父女俩就一起挂急诊验血。

等了二十来分钟,嘉宁的验血报告出来了,不是非典,只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家山的报告却迟迟不出来。

夜里十点多了,走廊上人来人往没断过,一家三口坐在化验室门口的金属凳上,嘉宁吃过退烧药,靠在虹嫣身上睡着了。

家山说:“应该快出来了,可能一时人多。”虹嫣闻着那股熟悉的消毒水气味,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

终于报告出来,大部分正常,却有一项指标高得吓人。

虹嫣看着家山拿着报告进诊室,心里想着要给嘉宁喝点水,结果保温杯拿了出来,却忘记了,就那么空握着杯盖。

没过多久,家山走出诊室,只说:“明天我再来做个 CT。可能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