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声愈发靠近,我连忙合眼躺下。
医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我,面露不忍,动作有些犹豫。
陆叙白不耐烦地踹了脚病床:“动作快点,她这辈子瘸了,我养!”
冰凉的液体缓缓注入我的血管,可不知为何,我的意识却异常清醒。
冰冷的器械在腹腔中搅动,剧痛如潮水般涌来,我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眼泪无声滑落,混着冷汗浸湿了枕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混沌中苏醒。
陆叙白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眶泛红:
“小晚,你终于醒了……医生说你的腿愈发严重,连带着子宫也有病变的风险,不得不摘除。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你放心,就算你以后再也不能站起来,不能生育,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最爱的人。”
他的声音哽咽,听上去痛彻心扉。
我没有回答,执意要坐上轮椅。
可只是稍微动一下,小腹便是一阵撕裂的疼,鲜血也渗出纱布。
陆叙白被我吓得够呛,慌到要给我跪下。
“小晚,是我的错,都怪我,你别动了,我求求你!”
他明明还不知道我复明了,却依旧演得这么真实,好似真的爱惨了我。
我心口发闷,抱着最后一丝期望,轻声试探:
“我没事,就是梦到爸爸和女儿了……他们说好疼,我想他们。”
陆叙白的手微微一僵,随即温柔地抚过我的头发:
“别胡思乱想,凶手已经伏法了,岳父和孩子都会安息的。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绝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他的谎言如此流畅,仿佛早已排练过千百遍。
“你想女儿了,我现在让阳阳过来陪你好不好?”
我偏过头,心如死灰:“不用了。”
为了能收养他,我的乖女儿被迫失去了生命。
我不想看见这个杀父仇人的孩子顶着我女儿的一切,在我面前蹦跶。
想到之前女儿去世,我将陆阳视为亲子,抱着他喊宝贝的时候。
他们父子应该都在心里嘲笑我吧。
笑我愚蠢至极,亲生女儿尸骨未寒,自己还抱着仇人的孩子。
这世上最痛的,不是身体的残缺,而是曾经深爱的人,亲手将你推入地狱。
陆叙白,你我七年夫妻。
你却为了苏曼,海我家破人亡。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2
麻药的后劲还未完全消退,陆叙白便迫不及待地为我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俯身将我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声音里满是虚伪的疼惜,
“医生说你需要静养,家里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我就是你的腿,你的眼睛。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
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把我囚禁在家里,更方便他掌控。
毕竟一个眼盲腿瘸的女人,除了依附他,还能去哪儿?
我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任由他抱着我穿过长廊、坐上电梯、走出医院大门。
冷风拂过脸颊,我只却感到无尽的寒意从心底蔓延。
"我想先去祭拜爸爸。"
快到别墅时,我突然开口。
陆叙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语气轻松道:“好,都听你的。”
他推着我穿过花园,我的余光瞥见院子角落的狗屋。
陆阳养的狗正叼着一件粉色的小衣服撕咬。
那是我亲手为女儿准备的出生礼!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