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处村落,此时正是春季,不知名的野花开的漫山遍野,憨厚老实的叔叔们结伴着上山打猎,而她……幼小的她,则在笨重的抱着?桶衣裳,走到了湖边。

湖边有许多洗衣裳的女子,瞧见她可怜,?人从她的桶里拿走几件衣裳,偷偷洗完后才放回她的桶里。

那道小小的身?影感激的对?女子们道谢,抱着沉重的木桶回家时,又被玩闹的孩子们看到,幼童们凑上来,齐心协力的帮她搬桶,等把?她送回家了,还约着她下午去抓蜻蜓玩。

赵家村里的人朴实又善良,是郁昭幼年时最美好的记忆。

可是……

可是。

在她某日上山采药回来时,她看到的不是笑容爽朗的叔叔们,不是结伴而归的婶婶们,而是触目惊心的红。

猩红的血液汇聚成?小河,浸湿了她的鞋底,她背着竹篓,蹒跚的在死寂的村子里行走,看到的每?个人,都是曾经与她说过话、揉过她的脑袋,对?她笑的人。

残肢遍地,那些人的脸上没有平时的神态,他们最后的表情,通通定格在恐惧哀求与绝望。

唯有她的母亲是例外。

她娘的脸上……是后悔与憎恶。

往日重现眼前,郁昭仿佛又亲身?经历了?遍那样的痛苦,她跪在地上,挺直的腰杆缓缓弯下,双手抱着头,脸颊上滚下?滴泪。

她张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幅无人问津的画作,在无声的哭泣。

“从今日起。”

“你便是我幽昧的徒弟。”

第?个幻境过去,第二个紧接着而来。

听到师父的声音,郁昭动了动手指,恍惚的抬起脸。

她的眼前是前不久的入门大典,她和?众弟子们站在下方,等待着仙长的挑选。和她同?个村子活下来的友人被掌门亲自收下,其余的弟子也各有归宿,到后来,只有她这?个凭毅力攀上万里仙阶,本身?却只是个杂灵根的人,被剩在台上。

没有人要?她,所有的人都在台下对?她指指点点,面露嗤笑。

郁昭?个人站在高台之上,已然感知不到耻辱,只剩麻木。

而就在此时,她的师父出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她为弟子。

那?刻,在郁昭的心里,师父已经不仅仅是师父,还是她将要?敬重?生的长辈。

是除了她娘亲之外,最重要?、最尊敬的师长。

然后……

“呜……”细碎的低吟突兀的出现在郁昭的眼前,她僵着脸,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推倒了师父。

冷若冰霜的师父在她面前晕红了眼尾,嫣红的唇微张,纤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被她欺负的受不住时,那滴泪便如?花瓣上的露珠,颤颤巍巍的落下,直直砸到她的心底,荡开?圈圈涟漪。

郁昭倏忽涨红脸,本能的避开视线,不敢再次冒犯师父。

幻境察觉到她的退缩避让,霎时找到了她心境中的空子,变本加厉的放大了画面与声音,逼迫着她直面面对?她最想逃避的事情。

郁昭无处可逃,咬牙闭上眼,无视那诱人的娇声,?遍遍的念着清心经。

而就在她逐渐稳定心态的时候,幻境里忽而多出另?道声音:“怎么有个小美人躺在这??哟,还衣衫不整的,啧啧啧,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嘿嘿嘿。”

明知不该理会,明知这?可能时幻境搞的手段。

可当?听到那人猥琐的话语时,郁昭仍是在瞬间睁开眼。

只见她的眼前,师父?人躺在山洞中,衣裙与乌发散乱,眼尾的?点殷红灼灼生艳,而洞口正有个身?影,向着无知无觉的师父走去。

看到那人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