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男孩趴在浴池边,被抱起来擦干穿衣服也没动弹,只在重回地面的时候,忽然说了一句,“我听到有人在骂我。”

“他们骂我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杂种,让我去死,说都是我带来了一切的灾难……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的人全世界都这么说。”

他黑红分明的眼睛里浮现出困惑,“这样也能不怨恨吗?”

孩子被热水熏红的眼还是水润的,里面却已经化作了万仞冰川,寒凉浸骨。

翎卿道:“那是因为另一个我们在忙着毁灭世界呢,看开点,我们挨得是骂,别人丢的可是命。”

男孩道:“又不是我干的,我还没来得及,不对,要不是亦无殊,我早就这么干了。”

“是啊,”翎卿说,“所以这只是个梦。”

“你该想的不是这些,”翎卿单膝跪在地上,拂起他鬓角的发丝,摸摸他的额头,“你也大可不必去怨恨亦无殊,我们和他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实在认同不了他,你就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去打败他,怨恨和不甘是最没用的,非但没用,还会让你产生偏见,他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不喜欢他,你也可以学习这些东西,再去超越他。”

“我想过很多年我为什么长不大,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些许灵感。”

男孩一动不动任他摸着头,和成年的自己之间靠着温热的掌心传递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