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无殊能找出来算他本事,找不出来算他倒霉。

他吃撑了提醒亦无殊?

“你不问我什么吗?关于宁佛微?”翎卿好整以暇。

“懒得问,我都挨了这顿千刀万剐了,是不是你在捣乱重要吗?反正你以后没机会了。”

“谁说的?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翎卿不服气。

“等我……比你强了……”翎卿眼皮子直往下坠,被这满池热气熏得头脑昏沉,亦无殊回来之前他都睡着了,完全是被血腥味惊动,才从另一边过来。

“……先……弄死你……”

他头一歪,半边身子倾斜,亦无殊及时伸手一捞,才免了他沉入池子中去。

翎卿本体是莲花,淹肯定是淹不死的,但要是让他醒来知道自己呛了他的洗澡水……

亦无殊心中生出一股叩天无路之感,看着臂弯间睡着的人,想将人拉开,可翎卿已经熟门熟路依偎了过来。

三千年养出的习惯,压根不是一夕长大能改的。

他提醒了好几遍,但翎卿就是不听他的,只得任他靠着了。

亦无殊以目光一寸寸描摹过他眉眼,将人往上提了提,又把他搅在一起的黑发分开,这些发丝长得没了边,比水草还麻烦,耗了很久,身上的伤都好全了,才将缠着他的头发全部捡开。

看着这张让他又气又无力的脸,亦无殊心道需要教训的哪里是翎卿?

分明是他。

他布下这些天谴,也不过是想着约束自己,只有受了教训,才知道要记住。

“……罢了。”

“……什么罢了?”翎卿昏睡中还不忘迷迷糊糊问他一句。

“说你不听话,我累了。”

亦无殊将人从水中抱出,却发现殿中就没有合适的衣衫给翎卿穿。

他招来自己的衣服,又觉得不妥,以神力凝成丝线,寸寸纺出布来,顷刻间就得了一尺,不输鲛纱的轻薄华美,将人囫囵一裹,塞进被褥之下,就想离开。

“……冷。”翎卿迷蒙中直往被子里缩,可他身上就没有温度,再厚的被子也不可能凭空生出热来给他。

他又往亦无殊手边凑,枕着他的手。

亦无殊轻轻把他甩开,“不是要长大吗?自己睡。”

他想下点狠心纠正翎卿的习惯。翎卿成长得太快,只是一夕之间,就从孩童跨过了诸多阶段,很多习惯都……太糟糕了。

哪有这么大人整日腻在同性身边的?

可翎卿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分寸。

亦无殊悲哀地承认,翎卿在外面还知道披件衣服,只有在他面前这样,很可能是因为……这小子就没把他当人。

只把他当暖手宝用了。

亦无殊想走,可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摸了摸他的脸。

触手真如一块冰。

翎卿小时候就够冷了,现在长大了,需要的热量应该也就更多,这一晚上睡下去,整个屋子都得变成冰窟吧?

亦无殊心中挣扎许久,还是掀开了被子,将翎卿往另一边拨,“睡过去点。”

翎卿感受到了热源,怎可能放开,蛇一样缠上去,半边身子悬在半空。

亦无殊盖被子都险些没抽出手。

翎卿小时候也不是没这样过,但那会儿他手短腿短,就算整个人压上来,不说像个冰坨子,顶了天也就比那稍软些,是一颗圆润的冰汤圆。

尤其是刚出生那会儿,比猫大不了多少,哪能这样缠着他。

亦无殊无可奈何,下意识去捏他的脸,可记忆中的软肉却没摸着,少年冰白的侧脸优美,再不见曾经的圆润。

他忍下这份怪异,闭上眼。

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