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以已经受不住昏厥过去。

江映秋自他身上收回目光。

“为何?”

他将视线挪向这浑身浴血的妖美少年,眉心微蹙了下。

分明是同时行刑,沈眠以都昏了过去,这人竟然还能维持着清醒,而且还尚有余力的样子,实在怪异。

就算沈眠以这些年太过沉湎心事,无心修炼,也不该落于一个凡人少年之后。

“你们不是至交吗?”

“那又如何?”

江映秋指尖拂过扇子骨,端的是不偏不倚的神使模样。

“我当他是至交好友,多次提醒他,可他呢?将我的话全当做了耳旁风不提,此番表现,和你这狡诈之徒共谋,在仙山见血,可有将我当成至交?”

“这话说的,难道他骂错了吗?”宁佛微轻蔑道,“不过说些实话罢了。”

他也不算编瞎话,只不过将事实小小地扭了一圈。

比起自省,责怪自己为何如此粗心大意,生活不如意,自然是把过错全推给旁人,怪罪到别人身上来得更痛快。

只消告诉这些人,他们不如意,都是翎卿带来的,要是将来做不上神使,也是翎卿害的,他们自然就随着他摆弄。

可这也不算全是假话啊,翎卿确实想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大的厄运,不比这些鸡毛蒜皮严重吗?

他不过是预演了一下。

“实不实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这三千年未杀一人,若非你们送上去,未来三千年,三万年,他也不会杀人,”江映秋道,“渎神便是渎神,与我说这些无用。”

不说凡人渎神,就是当众辱骂一国皇帝,还是拿着些道听途说、子虚乌有之事去骂,这都是铁板钉钉的死罪。

况且,就算不是神,换作普通人,死罪或许可免,但这样私下拉帮结派地传些闲话,却更为可恶。

“哦?”宁佛微又挨了一鞭子,气息都微弱下去,却还强撑着勾起一抹笑,“那你可知,你的未来三千年,本该是什么样?”

他今日约莫是要交代了,可那又如何,他的目的达到了,要是能在最后关头将这个神使也拖下水……

宁佛微振奋起来。

“要看看吗?”

他惨白的唇吹出一口紫黑色雾气,夜色昏沉,这点气掺杂在夜风之中,徐徐送到地面。

江映秋反应极快,一打扇子遮着面,一手徐徐送出一股清风。

紫黑色雾气撞上金色结界,层层金色波浪漾开。

结界上幻化出片片枫叶,仿佛在处刑台边秋日里下了一场枫叶雨,将江映秋遮得严实。

他再变换了个手势,枫叶反卷,就要将这些不明雾气囚起。

“雕虫小技,你这些鬼蜮伎……”

紫黑色雾气如入无人之境,自枫叶之间渗透而过,连混沌都须得花费时间才能撼动的屏障仿佛不存在。

轻轻落落,就朝着江映秋飘去。

江映秋惊讶了下,却也没松懈,足尖一点,就退了远去,重新捏诀,不再是禁锢,而是直接就要将其打散。

他轻轻击掌,平地升起无边幻象,天地笼罩进金光之中,万兵破地而出,就要将这不起眼的雾气绞杀殆尽。

“没用的,”宁佛微轻轻道,居高临下,怜悯地看着他,“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你,和老师,还有其他人,都不是。”

大地之下,丝丝缕缕紫黑色雾气冒出,顷刻间就成了一片大雾,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江映秋心脏凝固,“你究竟……”

“到后边去。”天边传来淡漠嗓音。

江映秋肩上被一阵风轻轻一带,身如薄薄落叶,轻飘飘被送到远处,身前亮起一枚符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