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等他计划实施刺杀翎卿,温孤宴舟一句“我不喜欢他”,将他的企图彻底粉碎。

那是小美人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最受翎卿宠爱的侍卫。

被对方无可挑剔的容貌和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风度震慑的同时,心里的嫉妒越发刻骨,让他一颗心如同被毒蛇噬咬那样难受。

他太过于不甘心,鼓起勇气质问:“是殿下让我陪伴他,您是在质疑殿下的决定吗?”

温孤宴舟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那怕片刻,依旧看着翎卿,微微垂着头,温顺无比的姿态,说的却是:“殿下,我不喜欢他,可以杀了他吗?”

翎卿似乎也有些惊讶,“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个人心思不纯,一开始就抱着不好的心思而来,更让他厌恶的是,这人还妄图伤害殿下?

可这些翎卿都知道,但他还是允许了这人靠近。

温孤宴舟微微抬起眼,平静地说:“您知道的,我很善妒,我不允许他靠近您。”

他说的是不允许,而不是不喜欢,这是下令的口气,十分强硬。

正委屈着想要告状的美人眼睛一亮,心说这可是你自己找死。

可不等他开口火上浇油,给温孤宴舟上眼药,翎卿就先笑了,万分纵容的笑,他说:“好吧,如你所愿。”

美人僵住了。

他颤抖着开口:“殿下……您说什么?”

“你没听清吗?”翎卿十分好脾气,“他说让你去死,我说好的,都听他的。”

他弯弯眼睛,“要我亲手送你一程吗?”

并不需要,温孤宴舟连让他死在殿下手里都不想。

亲自动手,把人化成了一缕青烟。

这人即便是杀人,也是斯文的。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很快消失,美人临死前还在死死看着翎卿,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这样绝情。

翎卿摊开手,很是无辜:“你知道的,我从不拒绝温孤宴舟的任何要求。”

“毕竟,”他拖长音调,弯弯的眼睛盛着甜腻的蜜,“温孤宴舟开心最重要嘛。”

温孤宴舟开心最重要嘛。

这句话压了全魔域整整一百年,无数魔修对温孤宴舟嫉恨得牙痒痒,却不敢造次,只能天天在暗地里诅咒他失去翎卿的宠信。

那样低劣的人有什么资格做翎卿的挡箭牌呢?时至今日温孤宴舟依旧这样觉得,无论是托词还是其他,如果翎卿真的需要一个挡箭牌,那就只有他可以。

可现在,真如其他人所想,他失去了翎卿的信任,失去了一切。

翎卿平淡道:“说这些没用的,温孤宴舟,从你背叛我的那天,你和那个想刺杀我、却死在你手里的人没什么区别了。”

“好绝情啊殿下,”温孤宴舟苦笑起来,“可我还是……想杀了您呢。”

“我不后悔我当日给您下毒,就像我不后悔当初点头答应给那个人做挡箭牌,”温孤宴舟温声说,“我无比确认这一点,您只要活着,就总会去看别人,只有您死了,才会变成我一个人的。”

他眼眶边逐渐泛起血色,仿佛有血泪要流下来,翎卿亲手扶持长孙仪上位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怎么敢再做奢望呢?

他轻声道:“这可是殿下给我的教训,我可不敢忘。”

一百年、十年、二十天……

这些教训已经足够刻骨铭心了。

等是等不来的,他得杀了翎卿。

“温孤宴舟,你早就死了。”他说得近乎呓语,翎卿眼底却没像往常那样带着笑,假模假式的笑都没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在我心里。”

“我还记得当初那个被人折断四肢的温孤宴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