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离得知之后,问他原由。

其实谁都知道原因,法凌仙尊也根本说不出口,干脆站起身,冷冷撩下一句话:

“既然掌门已经有了倚仗的人选,那席某就不久留了,告辞。”

南荣离没有挽留。

这种心性,又是这种情况,强行把人留下来,只会是一个祸端。

他宁可要一个无所事事的亦无殊,也不想要一个喜欢争强好胜还心胸狭窄的法凌仙尊。

反而是自己,巴巴地把人邀请到了横宗。

他把人抢过来后,在南荣离面前炫耀了多少回,此时就化作尖刀,在自己身上扎了几个窟窿,鲜血直流,痛彻心扉。

悔不当初啊。

这就叫引狼入室,现在连叫个人都不敢,以法凌仙尊的修为,叫谁来有用呢?不过是平添伤亡罢了,只希望……

横宗掌门手脚剧烈抽搐了一下,彻底瘫软下来。

法凌仙尊冰冷的眼神在柜子上划过,到底不屑于和两个小儿计较,提着自己的剑,一步一个血脚印,离开这间密室。

他站在密室入口,朝天边看去,遥远的天际,皇陵的虚影若隐若现。

楚国啊……

法凌仙尊提着剑,划开了空间,走入进去。

他有种预感,他在走向他既定的宿命。

楚国皇陵开了。

天空中乌云如沸水翻腾,旷远荒凉的气息在天地间蔓延开来。

古老的影子沉甸甸压在皇城之上,走近了看才知道,为何远在万里之外都能看见它。

实在是太大了,整座皇城加起来都未免有这么大。虚影重重叠叠自天际压下,昔日墟落的轮廓隐隐约约显现出来,仿佛里面是一个完整的国都,而非一座简单的陵寝。

经历过天谴再看这景象不觉得有什么,但对于没见过的人而言,这一幕足够震撼人心。

只是没有人轻举妄动。

所有人都站在道路两旁,再胆大包天目无法纪的狂徒到了这里,都不敢造次。

他们在等着魔尊驾临。

天边传来马车奔跑的声音,这一次不是无头帝江也不是魔尊养的那两头狼,驾车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马车自个儿往前奔跑。

翎卿坐在车前,一腿曲起,另一条腿自然垂落下去,发也不束地靠在马车车厢上,如此随意,却也让下方一帮人沸腾起来。

“尊上!”

人群传来山呼海啸,翎卿往下瞥了眼,抬了下手,人群自然收声。

“走吧。”

生死自负这类话不必赘述,魔域向来遵循丛林法则,挺不住的死不足惜,废物没有活着的价值。

都是奔着要钱不要命来的,众人自然了然于心。

况且这里挺多人还不算魔域中人。

忽的,天边凌空而来一道剑意。

凌厉无匹,笔直荡来,还未到近前,天空中百丈高的墟落就被斩开了一道口子。

长风破云,横扫天地,地上的人连抵抗都没能做到,稻田一样被压的一片倒。

翎卿抬手,稳稳接住另一边飞来的传信鸟。

细白的指把信纸拆开。

上面还写着今早时的对话,“师尊,还记得你来魔域那次,是来做什么的吗?”

不是和他沉溺于欢情,也不完全是思念作祟。

亦无殊告诉他,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要你发疯,师尊。”

卸下你随时都能全身而退的自如,我不要你的从容,等我回来,发疯给我看。

马车前悬挂的灯笼剧烈晃动。

翎卿将鸟放飞,抬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