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摆出死乞白赖的姿态,提的也只是想留在魔域。
翎卿给莲花擦脸,“很冷淡,让我不开心,所以我打算晾一晾他。”
“……”莲花麻木地看着他,“你管他霸着你整整一夜多、咬的你浑身没一块好肉,叫很冷淡?”
“他不想睡我啊,是我说要睡他他才配合我的。”翎卿轻轻拎起他耳朵尖,“还有你都看什么呢?小神格不能看这些知道吗?”
“我比你大,”莲花理直气壮的话在他眼神里渐渐弱下去,“我封闭了五感的,才不看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但我又没瞎,你身上这些。”
他朝水下一指,“是一次就能弄出来的吗?”
他指的地方青紫叠绯红,外加一个牙印,要不是不想当着翎卿的面说脏话,他都想骂一句畜牲了。
就这,冷淡?
还有平日,冷淡?冷淡在哪?那男人都恨不得天天孔雀开屏了!
就他成日里那个做派,莲花都恨不得咬死他。
咕嘟
水面上冒出一个气泡。
水底的黑蛟装睡装不下去了,非玙小心地出声:“其实,也可能是他年纪大了。男人和自己的伴侣年龄相差过大的话,就会忍不住自卑,进而想尽办法提升自己的魅力,比如装做好脾气,搏一个宽容大度的名声。”
翎卿往水下一看,“你不是睡着了吗?”
“……刚睡了几千年,暂时没那么想睡。”他一直醒着,只是不好插话,谁知道翎卿说着说着,就说到这边来了……咳咳,忍不住。
“他就是不想睡我。”翎卿面无表情,“我看出来了。”
非玙一时间分不清,自家大人这算是蒙受了奇耻大辱,还是不白之冤?
别说亦无殊了,他都替亦无殊冤枉。
他都想问一句,翎卿这是想让亦无殊……成什么样,才算过关?
“我不会理他的,直到他想睡我为止。”翎卿说。
“…………”
非玙目瞪口呆。
翎卿泡够了凉水,想起身。
非玙游上岸,化出人形,掏出布巾给翎卿擦着脚上的水,絮絮叨叨地说:“一万年过去了,您的脾气真是一点没改呢。”
还是这么别扭。
翎卿说:“一万年过去,怎么没见他变热情些?”
非玙下意识想说还是变了的,大人从前还是很活泼的,只不过是……变得更冷了。
非玙一怔,突然之间了悟了翎卿的意思。
有些人的冷淡写在脸上,一目了然,有些人却没那么好认。
亦无殊就是。
平日看谁都笑吟吟的,一副好脾气模样,但不变的从容和冷淡本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
人只有不上心时才会时时从容。
况且,一旦涉及到最原则的那些问题,这层假象便如退潮般消失了,底下潜藏的冷淡如退潮后露出海面的礁石,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打磨得再光滑,也是冷硬的。
任凭风吹雨打,不予动摇。
翎卿不因亦无殊坚守原则而感到委屈,但他非常厌恶亦无殊随时都能抽身而退的自如姿态。
这种烦躁随着他对亦无殊的欲望膨胀而日益增长。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有种直觉,亦无殊会这样,是因为亦无殊心中仍旧在怀疑着他,不是怀疑他身份,而是怀疑他爱他这件事。
亦无殊不相信他会喜欢他。
从他一开始靠近过去时就几次疑惑,至今也没有打消,只是藏得更深了。
就连前世的记忆都没能消弭分毫。
或许,在亦无殊看来,前世翎卿会喜欢上他这件事也是值得推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