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给西陵慕风敬酒,西陵慕风勉强喝了,想打发他走。
谁知这人眼珠一转,看到了他身旁的翎卿。
这人喝了大半场,早被酒泡没了脑子,两个眼珠跟装饰差不多,翎卿长这模样他还敢上手,醉醺醺就要来灌翎卿的酒。
不是敬酒,而是灌。
酒杯握在囚陵王肥胖臃肿的手里,直接就朝着翎卿唇上去了,想要硬生生给他喂进去。
“喝一杯嘛,是不是不给面子?”
“你是太子身边的人,不给我面子,难道是太子的意思?”
“喝了这杯,我赏……赏千两黄金给你,够你赚……赚一辈子了……”
西陵慕风再不屑翎卿也不能让魔尊弟子在秦国当众受辱,而且翎卿看着过分孱弱,他着实怕这人被气得当众掉眼泪。
可还不等翎卿眼泪啪嗒掉下来,那人的手就僵住了。
翎卿衣领里钻出一条通体雪白的蛇,除了眼睛水红,身上无一丝杂色,爬到翎卿肩膀上,弓起身子,丝丝吐蛇信。
这一人一蛇颜色无分毫差别,盘在翎卿身上时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囚陵王浑身直打摆子,“千……千山雪……”
他可不是翎卿,身上有神骨,什么毒都不怕,被这玩意儿咬一口只能去投胎。
翎卿握住硬塞到唇边的酒杯,缓缓抬起头。
西陵慕风眼前一白。
是身旁侍卫的刀被翎卿拔了出来。
眼前两道足有几丈长的雪白刀光迅疾交叉,铿锵震耳,耳边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弥漫。
外界的冷风吹散了殿内的熏香,用以宴饮的宫殿屋顶、墙壁尽皆被斩开,整座大殿顷刻化为废墟。
其余宾客或尖叫躲避,或瑟瑟发抖。西陵慕风脸被狂风吹皱,脑子里嗡嗡响。
刀光剑影这东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等他回神,已经坐在了废墟之中,手里的酒杯都还剩半杯酒。
楚国皇城。
囚陵王坐在皇宫之中,过去就肥胖的身躯如今更显夸张,往那一坐,就如一座肉山。
同样在回忆当年。
他只不过随便调戏了个太子身边的人,过去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太子从未和他过多计较。
毕竟,太子又如何,又无多少实权,还是个背负着废物之名的太子。
当众踩在太子脸面上、太子还敢怒不敢言的快感,让他尝过一次上瘾。
何况那天的美人还格外的美。
谁知就那么一次,运气那么背,选到了翎卿。
他摔倒在废墟里,手脚被碎石划破,耳旁全是刺耳的尖叫,吓得浑身肥肉颤抖,不住地想要后退。
他方才调戏的美人自太子身边起身站起身,拎了一只白玉瓶,走到他面前。
打开瓶盖,对着他的脸兜头浇下。
“够了么?”
那是他第一次听到翎卿说话,也是太子第一次听到翎卿说话。
好听极了,只是有些沙哑。
囚陵王满脸是酒,战战兢兢缩脖子,“够、够了……”
翎卿了然点头,没再倒酒,半蹲下身,身上白袍和白发一起曳地,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拎起那瓶还剩一半的玉瓶,毫无征兆地砸在他脸上。
血花四溅,眼球剧痛。
那样傲慢,没有征询任何人意见,也不管旁人的眼光。
“啊啊啊啊”囚陵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碎片飞溅,西陵慕风脸上一疼,险些觉得那个瓶子砸在了自己脸上,却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睛。
他看着浑身染血的翎卿,明明那样血腥又变态,自己眼底的光却炽热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