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凉。

他的初春早已过去,年少时的热血在漫长时光中变得寒凉,于他而言,一切都显得不过寻常,他早已见过千万遍,不值得惊起一点波澜。

何况还是个假物,更不值得他动容。

他连厌恶都懒怠。

但是很奇怪的,亦无殊没从翎卿身上感应到这样的情绪。

无论是谢斯南还是周云意。

他袖着手作壁上观,笑盈盈看着翎卿一身白麻孝服去杀谢斯南,一步步踏着血报仇,不帮忙也不阻止。

可他也没有那么相信翎卿,他一直在怀疑翎卿,用最严苛的目光,去审视翎卿身上的每一处疑点。

直到今天。

天谴从天而降。

神明不可能被取代,若是连神明都会被这些外来生物不知不觉夺舍,世界也没有拯救的价值了,这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那就是翎卿。

不是别的什么人穿了他的壳子。

死去的也是他真正的父母。

这个人真的背着血仇过了这么多年。

亦无殊后知后觉泛起绵密的疼痛,心里好似被一根细如毫毛的丝线收紧,勒进肉里,不易察觉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