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同在一宗,又有百里璟的面子在,他们未必不想替秦琎长老求情,但谁也不想在这时候去顶撞南荣掌门。

只有一个人。

只有那个人!

他平素和弟子的关系一般,唯独和小璟关系极好,在镜宗十二长老中,他是最关心小璟的,凡是宗门内好的东西,他从来都先想着小璟,要是任由掌门赶走他,百里璟手里的资源一定会受影响。

而面前这个男人,是百里璟未来的师尊。

同时,这个来历神秘、实力同样神秘的男人,也是唯一可以改变南荣掌门主意的人。

“唔。”亦无殊沉吟。

大殿角落里的古铜瑞兽香炉袅袅飘出沉香,将满绣地毯每一根丝线浸透,沉甸甸压在众人心头。

满殿的人目光集中过去,几个错开目光的长老也把头转回来了,只要亦无殊一句话……

南荣掌门也不打哈欠了,“仙尊?”

“你们一个掌门,”亦无殊单手撑着下颌,笑得极轻,好像在看秦琎,又好像谁都没看,“一个长老。”

这种开头往往是要和稀泥了!秦琎长老只觉得绝处逢生,和稀泥好啊!

这样他就能……

“还要我来教你们怎么做吗?”亦无殊不急不缓。

“看我做什么?”

“………………”

秦琎长老瘫坐在地。

亦无殊不准备管这件事,他赌输了。

这时他才回想起来,亦无殊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游离在所有事情之外,永远笑意盈盈地冷眼旁观,不会去掺和任何事。别人拿事去问他,他还要诧异地反问别人。

“你自己的事,你不知道吗?”

他本以为……会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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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堂会审结束,肃穆森严的气氛一松,长老们向南荣掌门行礼过后鱼贯而出,捏诀的捏诀,驾鹤的驾鹤。

这会儿倒是有人去安慰秦琎长老了,可惜于事无补。

亦无殊也起身,从瘫软在地的秦琎身边走过。

“一个元婴而已,”走出森严大殿,他一手搭着额头,叹气,“这话说的,那是你弟弟的极限,不是他的极限啊。”

他遥望着天际升起的太阳,目光莫测,周身气息一瞬晦涩,不过只持续了须臾,他就轻笑一声,抬步往回走,“真是年轻啊,不过我可老了,还是先把被迫早起欠的觉补上算了。”

他在肩膀上一摸,“儿子,我们……”

摸了个空。

“嗯?”亦无殊扭头,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长眉扬起,“我的鸟呢?”

四周一扫,也没看见踪影。

他闭了下眼,再睁开,眼前的景物骤然变换。

一双清澈如水洗的眸子映入眼帘,这样近的距离,对方右眼下方那粒朱砂痣变得格外显眼。

有点熟悉……不,非常熟悉。

他昨晚才见过。

“……”

亦无殊沉默了。

他的鸟,昨晚才赎出来的鸟,才过了一晚上,就自己跑回去了!

对面的人敏锐得可怕,他借着鸟眼看过去的一瞬间,就发现了他的存在,蹙起的眉心越发紧了,显而易见的厌烦。

眼前骤然变暗,只留下一片不甚明亮的红色。

翎卿一把蒙住了鸟眼。

亦无殊哑然失笑。

看不见东西也不影响他走路,亦无殊理着袖子往自己的住处走,过了好一会儿,对方还没放手,又停下脚步,沉思片刻,招出一片水镜,揽镜“自照”眼睛看不见,他还能想象和回忆嘛。

旁边有其他长老路过,瞅见他动作,纳闷道:“仙尊,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