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翎卿发现了这毒的弊端。

他不能接触亦无殊,但长孙仪也是男子,他和长孙仪等人接触,却从没觉得异样。

翎卿仔细对比了这两者的不同,发现了端倪。

他看长孙仪,只是看一个下属,再亲密也只是下属,连性别之分都没有。

但他看亦无殊时,很难压制自己的想法。

亦无殊帮他压下去的是毒,无关他的想法,每月准是折腾他一回,那截骨镯在他身上,他的毒就不会自己发作,而后来这些,纯纯粹粹,是被他自己给诱发出来的。

翎卿对镜自照,嫌弃地打量自己片刻,给自己扎了一针。

一针下去,他的脑子为之一净。

他好久没这么冷静过了。

翎卿扎完针,三天没想过要去亲近亦无殊了,对这样的状态非常满意。

只是亦无殊有点惆怅。

这才十来天,翎卿就对他“没感觉”了,一接触他就毒发不是个事,像翎卿说的,太耽误事了。为了保持清醒,翎卿一定会抗拒和他接触,把他驱逐到千里之外。

但这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很难熬啊。

他可以不碰翎卿,可以听翎卿的话,翎卿让他停下他就停下,但翎卿不能不理他。

翎卿一开始这样做的时候,他也想过阻止,“你也不怕给自己留下什么毛病。”

翎卿答:“出了毛病,咱们以后就做朋友好了。”

说着施针的手停下,思忖道:“不过,要是真的从此都好不了了……”

亦无殊虚虚握住他的手:“所以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翎卿跪坐在临时运搬来的大床,挑剔地把他打量片刻,直起身去扯他衣带,愉快决定,“那最后再来一次。”

这话一说,他第二日起来时腿根和脚踝里都是牙印。

亦无殊就喝了口肉汤,说是断头饭,都不给吃饱,一次次落空,把他拒之门外,给他穿衣服时都提不起精神,有一搭没一搭地牵着衣襟,让他抬胳膊抬腿。

翎卿头都没抬,照着自己的穴道扎针。

亦无殊来找翎卿时,做好了和他吵一架的准备,哪想到是直接打入冷宫,一路都在故意不搭理翎卿。

翎卿也不需要他搭理,枕在他腿上,睡得十分安稳。

翎卿仰头避开他的手,笑道:“不哄,听过一首诗没?君生我未生的那首。”

翎卿问他:“有人续写了一句,知道是什么吗?”

亦无殊觉得有趣,“什么?”

翎卿眉梢轻扬,就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红润的唇轻轻开阖,“恨不同时生,夜夜与君好。”

亦无殊隔空点着他,“又来。”

“难道不是吗?”翎卿从他身上起来,拎起他一缕长发,“过来给你束发,今晚要去办正事了,没空跟你好。”

他被翎卿拉到镜子前,按坐在凳子上,侧头的目光也被撩起的长发遮住,只能看见翎卿细白的手指,在他发间穿梭,偶尔摩挲过他发根。

他配合地仰起头,看翎卿把他的头发挽起来。

翎卿给他插上最后一根簪子,亲昵地靠在他肩头,问他:“师尊喜欢什么发髻呢?这样可以吗?”

亦无殊在镜子里和他对视,抬手摸了摸头顶陌生的发髻,被翎卿按住,“等会儿动乱了。”

亦无殊转而去握他的手。

那双不知染过多少血的手落在他掌心里,另一只还扶着他肩膀,指尖贴着颈部温热跳动的血管,笑意盈盈地看着镜子里清贵如神祇的仙尊。

亦无殊亲昵地蹭着他的指节内侧,“翎卿这次还是不要我帮忙吗?”

“不要,你动手我先打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