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之是想问自己明明能解开那魂锁,为什么非要卖他?

他解开那魂锁要点时间,而且只能解开自己的,这人摆明了修为比他高,他既解不开对方身上的锁,对方显然也不会让他独善其身,那还有什么好谈的?

陈最之笑眯眯望着他,一字一句,“你为什么要用假名来骗我?”

这是什么古怪问题?翎卿眉峰一动,就想斥回去。

旁边屋门一开,亦无殊走出来。

庭院中对峙的两个人都是一怔,朝他身上看去。

亦无殊靠在门边,“怎么了?有人来找事吗?”

陈最之百无聊赖地搓了搓剑柄,原本想说无关人等退远点,免得误伤,可他背着光,眯着眼往亦无殊脸上一看。

“………………”

这不是……

这不是那个……

陈最之搓不动剑柄了。

他记性不算好,但看一个小美人开棺,挨着一具男尸睡这种香艳的经历,也着实难忘。

连带着翎卿挨着的那张脸,也被他囫囵记了个大概。

他目光往下移,看向亦无殊脚下。

有影子。

死人能有影子?!

第58章

陈最之脸色古怪。

他连自己原本是来找翎卿的麻烦这件事都抛到了脑后,就盯着亦无殊的脸琢磨,给自己换了个坐姿,脑子里还是乱糟糟一团,什么念头都有。

他手搭在膝盖上,弓着腰往下仔细看,把亦无殊的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才发现,他刚才好像看错了。

不是,那个人不长这样。

甚至可以说是长得截然不同,五官就没一个是相似的,除了长的挺好看、头发颜色一样这两个共同点,别的看不出相似。

但就是这么奇怪。

明明长的没有关系,这人乍一亮相,简直像是死人复生站在了面前。

不只是背着光的缘故,这人往那一站,别人就很难看清他的长相。

不知何处雨,已觉此间凉。

陈最之目光晦暗了一瞬,抓着自己破布包裹的剑,不知情绪地笑了声。

他唇瓣翕张,无声啐道:“白担心你了。”

他还怕自己找翎卿麻烦,把人找死,翎卿自己过得倒快活,可是一点不担心,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翎卿耐心耗尽,耷拉下眼皮,反讽他,“假名怎么了?你连个假名都没说。”

“那不是你没问吗?”陈最之条件反射顶了句,用粗粝都手指节刮了刮脸,让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摆手道,“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你过来一下。”

翎卿:“打一架?”

陈最之嗐了声,“不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你过来,我有个事要问你。”

被晾在一旁的亦无殊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环胸的手在手臂上轻轻点着,十分大度地说:“没关系,你去吧,我不介意。”

翎卿回头看了眼亦无殊。

陈最之:“你看他干嘛?他在演苦肉戏,你没看出来吗,还是说你怕他啊?”

“……”

对付翎卿,激将法显然比苦肉戏要有用。

翎卿对亦无殊说:“我过去一下,把他打残了就回来。”

亦无殊和善地朝对面屋顶看了眼,遗憾地说:“去吧。”

一墙之隔的地方,杨柳拂案,一条小溪流经院墙,在园内攒出一汪池塘。

陈最之随手打下一道隔音结界,转过身,眉毛纠结得直打架,眼神一直往隔壁飞,心不在焉写在脸上。

这架势可不像是要打架,翎卿的兴趣登时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