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之想到了猫。

黑猫。

蓦地,那美人朝他弯了下眼睛。

死死架着他的刀,让他不得寸进的力道突然一松,刀锋猛地压向他。

只差一寸,这美人就会被割破喉管。

千钧一发之际,陈最之徒手握上刀锋,曲起的指骨碰到了对方的喉结。

那小小的凸起轻轻滑动。

他猝然收手,往后几步,回到了安全的距离。

陈最之抬起手,瞥了眼自己的手背。

刀剑无眼,剑刃离的太近,还是在对方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那伤口毫毛粗细,不深,溅了两滴血在他身上。

“居然是个浑身带毒的小美人,你想干嘛,泼我一身血,带我一起死?”

他压低了嗓音。

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一言不发就拉你同归于尽的。

陈最之长见识了。

对方同样轻瞥他一眼,“你就认定了,你能杀得了我?”

这一开口,陈最之更认定了他年纪小。

从前他也这么狂。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丁点光,他把对方前前后后打量了个遍。

年纪不大的小男生,长发束在脑后,打架的时候还能看到发尾跳跃,脸上易了容,只能看到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

一身黑衣,却不是寻常刺客那样朴素的款式,浑身裹得密不透风,看着像是寻常穿的常服……出来杀人,居然还穿了一身镶金嵌玉的衣服。

背上背着一个……琴匣?

还是第一次见琴修来干这行的。

不过那匣子的形状真古怪,看着不像装琴的,像个棺材。

不对,不是像,那匣身描刻了仙鹤松柏之类的图案,匣子一头大一头小、一头高一头低,那就是一个棺材。

一个缩小过后的棺材。

陈最之越看越古怪,这人背个棺材出来干嘛?

总不会里面还有个死人吧?

再细致一看,他祖宗的,这棺材纯金做的。

“不是,你这么有钱了,还要来跟我抢这一单吗?

陈最之瞪眼。

“那我不穿?”对方似乎觉得他有病。

怎么你就这一套衣服吗?

陈最之心里骂了一句,算是有数了。

这大概是哪个富贵人家里面吃饱了撑的,跟家里大人玩离家出走的有钱少爷。

逃家也不知道带点钱,就穿着漂亮衣服就走了,换洗衣服都不带一套。

其实他但凡关心一下当时的修仙界风云,都能一眼看穿面前这位“年轻”“天赋好”的少年是谁。

但他又是被雷劈又是重伤,赚钱赚得灰头土脸,哪有心情关心这些?

什么绝世天骄,十八岁上天榜,什么元婴压大乘,通通都跟他没关系。

就是修仙界明天要亡了,他都不想关心。

“这样,兄弟,咱们打个商量。”

陈最之不是个嗜杀的人,想着能用语言解决的,就用语言解决,不要动刀动枪。

“都是出来混的,就别互相为难了,咱俩要杀的都是同一个,又不是接的保护他的单子,那谁杀不一样呢?是吧?”

对方斟酌少顷,大概也觉得不起冲突最好,很快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雇主点名要他人头,我必须把他的头带走。”

陈最之:“……真巧。”

他雇主也要。

屋子里这肥头大耳的土地主,除了欺男霸女,还做了些什么,究竟得罪了谁?让两拨人花重金悬赏他的人头。

矛盾又回来了。

陈最之试图找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