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在吗?

他们派了那么多探子,甚至不惜和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狗合作,以此换取消息。

翎卿怎么会在这里?!!

刹那间一道雷贯穿他天灵盖,他知道了百里璟慌忙逃走的原因。

百里璟那狗杂种居然真的把他们卖了!

“抱歉,”翎卿手搭在膝盖上,稍稍撑起身,“尸体不太舒服,起来活动一下,打扰你们了。”

“………………”

“您说什么呢?”守天铖浑身颤栗,曾经笼罩怜舟桁的恐怖威压也笼罩了他,他膝盖软得站不住,从齿缝里硬挤出一个卑微讨好的笑,“这种话不吉利,您好端端的,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翎卿恍然:“原来我还没死。”

守天铖险些肝胆俱裂。

我还没死,你们怎么就敢踩在我头上?

在场没人品不出这句话,守天铖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咬咬牙,不敢再在天空停留,猛地砸在地上,落地时就忙不迭跪下。

扑通

不是跪下的声音,而是心脏掉在地上的声音。

守天铖死了。

死不瞑目。

铁塔一样的身躯摇晃两下,重重摔倒下去,撞倒了一片碎瓦堆成的小山。

不只是他,其余和他一样躲过了那一鞭的人也在瞬息之间被剥夺了行动能力,只能五内俱焚地僵在原地。

绝对碾压的实力碾碎了他们再战的心。

他们后悔了,他们不该来的。

“等你们一天了,走这么慢,再不来,你们就要见不到你们城主最后一面了。”

翎卿往旁边撇了眼。

怜舟桁早已失了神智,双手抱头跪在铁笼之中,指甲掐进皮肉,却流不出血,只能看到黑红色粘稠液体一滴一滴自他身上滴落。

他变成这样,连五官都融化成一团,那些人原先还不敢认,被翎卿一证实,各个心脏紧缩。

翎卿往他们来路瞟了眼,问长孙仪:“都记下来了吗?”

长孙仪立刻回答:“记下来了。”

“闲暇太久,我都忘了这些阵在哪了,幸好有人记性好。”

魔宫外,躺在地上的眼睛滚入尘埃,隐蔽地向上转了一轮,透过重重宫墙,瞳孔望向里面的人。

看不到脸,但他闭着眼都能想象出那个人此时的表情。

真无情啊。

翎卿。

原来你知道我要来。

遥远的楚国皇宫之中。

温孤宴舟笑得弯下腰,一双空洞的眼眶里流不出泪,也流不出血。

百里璟以为这是他挖眼造成的伤,忙去搀扶他。

温孤宴舟缓慢侧过头,空洞的眼眶对准百里璟。

说不定,怜舟桁偷走他送给百里璟,本就是他默许的?

被背叛成这样也无所谓吗?

就这么……把他送给了百里璟?

“阿仪。”

翎卿的嗓音隔空传来,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一如既往亲昵的姿态。

温孤宴舟脊背蹿上一阵彻骨的深寒。

他留在魔宫外的眼珠全完不顾会不会被发现,会不会透支后彻底废掉,用尽全力,终于在挤爆眼球的前一刻,看到了废墟中的人。

翎卿眸光流转,看向天边的长孙仪。

温孤宴舟意识到了什么。

被守天铖这么一闹,大半个魔域的强者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里。

数不清的灵识凝聚在翎卿身上。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里。

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翎卿闲闲扫过其余跪在地上、等候他发落的人,问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