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私点的角度来说,上头的人死了,就是给下面的人腾出位置。

对许多人算是有益。

然而,要是从大义的角度来说,这便极为不利了。

他们内斗,说是家务事,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归根究底,这算是削弱了修真界正道的实力,在魔尊这边越发强势的情况下,往大了说,都能往他们头上扣一顶不顾大局的帽子。

多亏损失还不算无法承受。

但紧接着,魔域自己也跟着后院失火了。

一夜之间,怜舟桁从天榜上消失了。

魔域两大擎天柱定海针,就是魔尊和蘅城城主,一个前五,一个第六,看着天壤之别,但在很多人眼里,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怜舟桁到底占着资历优势,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自出现时就是一等一的强者,只是初到魔域是身负重伤,短暂地落魄了一段时间,底蕴仍旧深不可测。

翎卿被老魔尊关入万魔渊,就是怜舟桁在蘅城坐镇,其他人才不敢贸然进犯。

现在这擎天柱突然倒了一根,自是惹人非议。

查出的结果不出众人意料。

百里璟得到消息时,都惊叹于翎卿的“魄力”,杀了温孤宴舟还不够,转手又把怜舟桁给废了。

何其剽悍,何其狂妄。

温孤宴舟却不意外,他早看出来,怜舟桁那样的性子,最好是少在翎卿面前混,否则迟早自取灭亡。

但怜舟桁这人自恃实力,傲慢程度比之谢斯南,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孤宴舟知道怜舟桁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怜舟桁。

真是死了活该。

只是百里璟还有些担心,“那怜舟桁可是天榜第六,据说其余前十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这才被誉为最接近云端的人,竟然就这么废了,也没听说打的有多激烈,不应该啊。”

他想不通。

温孤宴舟也没法给他答案。

由此,才有这一趟行程啊。

百里璟隐晦地往后看了一眼,这些人想救怜舟桁,可怜舟桁的死跟他有什么关系?

怜舟桁在他脸上刻字,还给他下毒。

他恨不得亲手把怜舟桁碎尸万段。

但他还是答应了跟这些人合作。

谢斯南死了,这是好事。

他不必应付谢斯南的报复,也能彻底甩掉由谢斯南带来的、秦国那边的麻烦,不再因为交好谢斯南被秦国针对。

谢斯南的死还给他们带来了不少消息。

比如,翎卿的实力好像又上涨了?

就在这短短时日内。

究竟涨了多少?

没人知道。

才需要有人去试一试。

“翎卿能赶回来吗?”他问温孤宴舟。

温孤宴舟答:“只要魔宫里的人撑过一个时辰就能。”

百里璟点头,全身心信赖身旁人似的,撒娇道:“那行,你记得提醒我及时撤退,我可记不住时间,要是走晚了可就惨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信任和仰赖,温孤宴舟也乐于纵容他。

“好。”

“是不是快到了?”百里璟纵目远望,隐约从鬼影重重的林子边看到点外面的建筑。

黑墙高高矗立,覆顶飞檐高低错落,九曲回廊,沿着城墙蜿蜒。

那里是宫殿,简直是一座小型城池。

温孤宴舟也在看。

他十五年前才长住在这,从前也不是没离开过魔宫,此次离开这里数月,竟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这大概便是被驱逐之人才会有的心态?

从生到死,再由死而生,说是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