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掌门让沐青长老来做这件事,不是没有考虑。
沐青长老是灵舟上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可以说她完全是屈服于翎卿的淫威,才不得不听翎卿的。
她看过翎卿残忍的暴行,基于她的本性,她不可能认同这种以暴制暴的行为。
何况她某些方面的观念近乎陈旧,固执地坚守着道义。
对于不知事的弟子,就算伤害她她都能原谅,但她对于一些恶人恶事,却是彻彻底底的零容忍。
先天就占着和翎卿两相对立的立场。
镜宗这段时间饱受舆论压力,而造成这一切的魔头却跟没事人一样,还打算跟着她回去。
她怎么能容忍呢?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魔头和那么多一无所知,还毫无反抗之力的弟子混在一起吗?
她突然对翎卿表达不满时,就像火山积压到极点,突然爆发,就连长孙仪都没发觉哪里不对,还跟她越争执越烈。
要不是翎卿看到了她的动作,以及和亦无殊一样,天生对善恶感知过于敏锐,翎卿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连不善言辞在这里都成了优点。
车夫自己就替她补完了经历,“莫不是……和弟子发生了什么不睦……”
他发觉自己又说了错话,连连赔罪:“在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关心长老,还望长老莫怪。”
沐青长老麻木地看着他。
这眼神被车夫认成了被戳中心事后心中难受,一向大度不与人计较的沐青长老,竟然会失态到如此地步,连句客套话都说不出来。
车夫痛心疾首,十分为她感到不值,口若悬河地说:
“不过长老,就算您不高兴,我也要说句公道话,这做人弟子的,尊师重道,是最起码的规范,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么能跟您起争执呢?真是太过分了!”
沐青长老:“……”
对面这人应该也知道翎卿的身份吧?谢斯南虽说和百里璟绝交了,但要是能给翎卿添堵,绝对是不留余力的。
这么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事,她还真是头一遭干。
幸而对方是个熟练手。
“这样吧,长老,我看您这玉笛也不方便带您回去,您要是不嫌弃,不如让我捎您一程?”
车夫图穷匕见,试探地提出询问。
沐青长老面如死灰,好半天才摇了摇头,“算了。”
这个情节是南荣掌门一早就安排好的,她只需要说出来就行。
“我暂时不想回去,就不劳烦你了。”
车夫大惊,“那您是要去哪?”
“天地之大,”沐青长老惨笑,“总有我的去处,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笑容里的勉强绝不是装的,因为她现在是真的有家回不得。
还得在这陪人演戏。
“这样吧!”车夫慎重思考片刻,一拍手,“您要是暂时没有落脚点,不如跟我一道,密宗不比镜宗,一处院子还是拿的出来的,圣女好客,要是知道长老过去,必会扫塌相迎。”
他一介车夫,哪有这样随便收留他宗长老的权利,要不就是他采购的东西当真特殊,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厮。
再不然圣女就在马车里,现场给他下了指令。
除了这两种可能,那他就是专程为了沐青长老而来。
显然第三种猜测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会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暴露自己?
沐青长老不动声色,“会不会太打扰了?”
车夫看出她的警惕,自以为目的达到。
他自然地说:“怎么会?圣女就在……我是说,圣女最喜欢和诸位长老认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