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极端的情绪,与之相对的是莲花的“本分”。
莲花从没主动做过什么。
温孤宴舟喜欢翎卿,得不到翎卿,翎卿死亡归来,第一件事就是记着那个人的“叮嘱”要吃饭。
所以他要杀了翎卿。
这就是“主动做事”的典范。
而莲花呢?他的爱恨比温孤宴舟还要明显,却什么也没做。
想要什么,不争不抢,只是呆在原地等着对方的选择,这是魔吗?
他从系统那里听到过一个词,叫主观能动性。
仅凭刻板印象,魔的主观能动性绝对要比神更强,神坐在神坛上等着拯救众生,但也得众生先遭遇灾难才行,不然的话,神大可以闭上眼睛睡一觉,这是一个非常被动的过程,但魔不一样,他们是创造灾难的主体,应该拥有非常强的攻击性和行动力。
但是为什么他在莲花身上只看到了惰性?
就好像一个物品,乖巧的等在原地,等着他去拿取,或者放弃。
他本身不会为此做任何事。
连争取都不会。
唯一一次展露出攻击性和蛊惑人心的能力,还是翎卿闭关时,受了翎卿的指令,引导刚从魔域死里逃生张旭之去送死。
“你是什么?”翎卿轻声问。
莲花说“魔”死了,死掉很久了,那死掉的“魔”去了哪里?
莲花呢?
莲花又是什么?
“我讨厌他。”莲花从后面抱着他,像孩子抱着家长,跟他告状,但他的手那么用力,害怕别人抢走什么似的,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你更喜欢他一点,我就更讨厌他一点。”
翎卿感到了窒息,他抱得太紧了,是真要带他同归于尽的力度,但他一动没动,任凭莲花把他当成一棵树,菟丝花一样缠绕上来。
他问:“亦无殊?”
这三个字显然激怒了莲花,莲花扳过他的脸。
“你是我的!”
莲花漆黑的大眼睛里安静地倒映着他的影子,“……原本是我的,但你喜欢上了他,他把你从我这里夺走了。”
他很难过,说着说着,渐渐从暴怒变成委屈的流浪猫,“翎卿,你抛弃了我,为了他,你把我丢了。”
翎卿还是那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是……他?
还是……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莲花倏尔弯起眼睛,小小一弯月牙,“翎卿,你叫我莲花,你怎么确定,你和我之间究竟谁是花呢?”
“我以为你看到我的脸的时候就会反应过来了。”他失落地垂下长长的眼睫,数落着翎卿的不是。
“再不济,看到记忆的时候也该反应过来。”
“你能共情我,不是吗?”
“你和我有着一样的长相,有着一样的能力,有着一样的性格。”
翎卿说出自己曾经的猜测,“你是魔,可以照出别人心中的欲望。”
“对啊,别人看到魔,会照出自己的欲望。”莲花嗓音柔软甜美,“但欲望本身是不会变的。”
他抚过翎卿的眼,然后是鼻梁,唇,下颌。
欲望只是欲望,从不会因为人改变。
不同的只是世间的百态。
“所以你是什么?”翎卿说。
他终于认定了自己的猜想,得出一个结论,“你不是魔。”
你不是我。
莲花一直在自称魔,把“自己”的神力传给翎卿,一并传过去的还有记忆。
但现在,他不再混淆两者的称呼。
他说的是“别人看到魔”,而不是别人看到我。
他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