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之后的他自己。
他好像能听到那个人在说话,明明祂没有张口,但他就是明白那个人心中所想。
心里无边的恶意翻涌出来。
翎卿被迫跟着祂思考,祂的眼底照出众生的欲望
一栋大宅院中,年过半百的继父在暗中窥伺貌美如花的继女;妾室和管家合谋,打算生下私孩子就杀了家主谋夺家产;小姐想和书生私奔,被丫鬟发现,怕她去告密,两人勒死丫鬟埋在树下。
画面转到一片战场。
士兵拼死杀敌,一把刀砍下,战友却为了活命,拉了旁边的人垫背。
将士在拼命,将军们吵得在营帐中面红耳赤,副将嫉妒主将的才能,面上说着一定马上调兵支援,心里却在想出卖对方换取利益。
主将好大喜功,战事还未结束,就想着把功劳全部堆在自己身上。
监军摸着袖子里沉甸甸的银两,想着这趟来的值,贪墨军饷果然要找同道中人,这次战争死的人多,说不定抚恤金也能动一动……
遥远的皇宫,帝王纸醉金迷,搂着宠妃醉倒在酒池肉林中。
丑陋的、不堪的、肮脏的……
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存在呢?
那么恶心,不如毁掉好了。
祂生来不就是为了清扫罪恶的吗?
翎卿额角沁出汗来,心底的恶意堆积成一摊腐烂发臭的沼泽,从心底冒出泡来,叫嚣着把一切都毁灭。
过了许久,他颤抖着滑动喉结,把翻涌上来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这怎么能叫新生之神?
这分明是……
他又听到了一声冷笑。
还是和上次一样,来自他的心底。
莲花冷冷道:“自欺欺人。”
非玙说:“‘你’是世界上第二位神。”
莲花说:“自欺欺人。”
翎卿按下所有念头,问非玙说:“神会想着毁灭世界?”
非玙摸摸自己的头,“可能神有自己的想法吧,我就是条蛟,只负责陪您玩耍,其余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您小时候好几次借着帮我的忙跑出去,被发现之后,我差点就被那位大人罚了呢。”
翎卿敏锐地听出什么,“他不让‘我’出去吗?”
怎么还需要借着各种理由偷摸往外跑?
“是啊,大人很忙,祂说您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但您那时候已经很强了,强过世间大多数生灵,又对众生毫无怜悯之心,所以不能放您出去。”
稚子身怀利器,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智,这将是一场灾难。
无论是谁,都不会把世界的存亡交给一个满心戾气的孩子来决定。
翎卿不喜欢别人禁锢自己,但这个理由还算能接受,“他骂你了?”
“这倒没有,”非玙笑呵呵地,“那位大人脾气很好的,一般不会生气,您经常带着我一起骂他,被他听到好几次,他都不在意的。”
“‘我’骂他什么?”
非玙突然就不说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不提了。”
听着就有猫腻,翎卿:“说。”
非玙:“……您诅咒他阳痿。”
“……‘我’为什么能想到这边去?”翎卿麻木。
哪怕是诅咒亦无殊从此手抖拿不起剑了呢?
痴呆了也好啊。
为什么骂的这么……这么不入流?
“因为您长不高啊,”非玙小小声说,“您一千年就长了两寸,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您非常仇视那位大人……”
“好,可以了,不要说了。”
说着说话话又说回来了,翎卿头疼,“他”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