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间,水盆被打翻,倾洒出来的脏水浇了我满身。

江晏洲猝不及防地一推,我没防备,重重撞在洗漱台上,疼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

额头上,有温热顺着脸颊滑落。

我有些怔怔,声音艰涩地问他:

“你既然那么在乎苏禾月,当初为什么求着要跟我结婚呢?”

江晏洲脸上愤怒的神色一僵,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

“你胡说什么!”

“我只是可怜大嫂她无处可去,蒋梦言,你的心思能不能别那么龌龊!”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我,让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直到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回到了江晏洲把苏禾月母子从乡下接到城里的这天。

前世心悸发作的疼似乎还残留在胸口,疼得我脸色煞白,几乎无法呼吸。

江晏洲失望地盯着我:

第2章

“我们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不应该患难与共吗?”

我扯了扯唇角,喉头酸涩得生疼。

他一句轻飘飘的患难与共,哄得我拒绝了研究所的邀约,一辈子心甘情愿地照顾这个家。

瘫痪在床的婆婆,年幼的侄子,体弱的苏禾月,家里家外一切都成了我的担子。

可临到老,我还被打上介入他人婚姻的污名,顶着重婚罪的耻辱孤独死去。

法庭上苏禾月拿出结婚证和亲子鉴定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她和江晏洲从始至终都是合法的夫妻!

而那个所谓的侄子,根本就是他江晏洲的亲生儿子!

前世眼瞎如我,竟然从没发觉过他们之间的不对劲。

我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熟悉的眉眼,棱角分明的轮廓,可就是这个我抛下一切陪伴几十载的爱人,骗得我好苦。

视线一片模糊,我缓缓摇了摇头:

“江晏洲,我做不到和你患难与共。”

2

江晏洲错愕地看着我。

他刚要开口,一直低低抽泣的苏禾月却突然朝我跪了下来。

一边哭一边磕着头求我:

“梦言,我错了,我就应该病死在乡下,不该来打扰你们的。”

“你别怪晏洲,我这就走,我这就带着安安离开!”

她这一跪,吓得站在一旁的安安突然大哭出声,号啕着朝我冲过来。

抓着手中的玩具疯了似的往我脸上砸:

“坏女人,欺负妈妈,打死你这个坏女人!”

“爸爸,你打死她,你打死她啊!”

我伸手去挡,却没想到一挥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安安的脸。

安安跌进苏禾月怀里,母子两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声。

“啪!”

下一秒,江晏洲猝不及防地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我脸上。

“蒋梦言,你疯了是不是,连孩子也下死手!”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

江晏洲那一巴掌几乎用尽全力,打得我脸皮发麻,耳中一阵轰鸣作响,再也听不清任何的声音。

嘴里,弥漫出一层血腥味。

打完我,他脸上有些慌乱,无力地解释道:

“不是,我没想的,梦言,我只是看到你推安安太生气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茫然地看着江晏洲一张一合的嘴,怎么也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视线里,只剩下他陌生狰狞的脸。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