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盯着她,忽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所以?许意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现在的你,和当年的顾知砚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许意安脸上。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胸口剧烈起伏。
是啊……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为了报复,她可以冷眼看着顾知砚一天天枯萎,可以精准计算他每一分痛苦,甚至……享受他的崩溃。
这不正是当年顾知砚对她做的事吗?
“我……”她的声音哽住了。
顾泽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仇恨烧得太久,会连自己也烧成灰的。”
许意安闭上眼,一滴泪无声滑落。
几天后,许意安突然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里,顾知砚跪在陡峭的石阶上,额头抵着青石板,三步一叩首。
石阶上蜿蜒着暗红的血迹,他的膝盖早已磨得血肉模糊。
这是当年她为他求佛珠的寺庙。
背景音是助理的声音,他小声汇报着:“顾总已经跪了三天,住持说他在求……”
“删了吧。”许意安关掉视频,“以后他的事不必再报告了。”
她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份股权转让书,签完字后顿了顿,又抽出一张便签纸。
钢笔悬停许久,最终只落下三个字。
【两清了。】
顾知砚收到文件时,正躺在寺庙的禅房里,他发了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住持叹息着递来热茶:“施主,执念伤人伤己。”
他颤抖着拆开文件,股权转让书滑落出来,那张便签σσψ纸被窗缝渗入的风吹起,轻飘飘落在他心口。
恍惚间,他想起二十岁那年,许意安在雪地里等他赴约,鼻尖冻得通红却笑着说:“顾知砚,我等到你了。”
而现在,她终于不再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