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大钱,做大生意,在这开一家比在四马路上开三家有用得多。”

纪轻舟哪看不穿他的小手段,随意一笑道:“行,我知道了,今日辛苦您了,明天见吧。”

·

“小祝,现在合同签好了,钥匙给你。你是打算明天就搬过来住是吧?那到时候要帮忙叫我们一声。”

位于爱多亚路的一个小弄堂里,祝韧青趁着今日拿到了薪水和年底奖金,就顺路来到了他前几日看好的房子里,和房东签合同,付了房租。

如此便能赶在除夕前,带母亲搬到新家来,过一个温暖舒适的好年。

他新租的房子在一栋石库门的建筑里,两楼两底的房子,楼下是给租客的房间,楼上则是人家房东夫妻的客厅和住处。

而他则租在客厅后面的亭子间里。

那屋子十分狭小,和他目前居住的棚屋差不多大小,却要四块半大洋一个月,但这已是租界里较为便宜的房子了。

从房东杨太太的手里接过那把钥匙,祝韧青略带笑意地点头道:“好,谢谢您。”

“不用客气,都是隔壁邻里的,又是过年,能帮就帮一下。”杨太太穿着藏青色的碎花布袄,看着眼前长相俊秀、衣着体面,也挺有礼貌的新租客,心里颇为满意。

她原本还疑惑,这年轻人穿的衣服明显不便宜,气质瞧着也不像个干苦力活的底层人,怎么会来租这么狭窄简陋的亭子间住。

一个人也就算了,据说还要带他母亲一起住。

起先,她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外室和私生子被赶出来了,那就不好租给这种人了。

后来了解了一下,才知道他是在洋服店上班的,那工资少、穿得体面也可以理解。

“你是和你娘住,对吧?”杨太太随即确认般地问道。

祝韧青点头,“嗯”了一声。

“你娘身体好的吧?”

“还好。”祝韧青勉强回答道。

“好就好喽,诶呦你别怪我多嘴,我真是给搞怕了。之前有个在纱厂上班的小姑娘带她弟弟来租房子,我看他们年纪蛮小的,人也勤快,就租给他们了。结果她那个弟弟是个病秧子,她有次加夜班没在家,她弟弟半夜里发高烧死在了屋里头,那还是三伏天里最热的时候,一晚上人就发臭了,房租降了又降,才租给一个外地人……”

杨太太说着便将房租合同一起塞进怀里,朝他挥了挥手,示意没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