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韧青稍有些腼腆地微笑应声。
“行了,去吧。”
待人出门,纪轻舟又转过身来,拿起铅笔继续绘制图稿。
约莫十几分钟后,他“啪”地放下铅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几张手稿夹在画本里,步履匆匆地离开书房,去了斜对面的制作间。
一开门,诸多的视线投射而来,除了冯二姐等人,还多了两位新裁缝。
随着年关将至,天气愈发的寒气逼人,即便是最为追求时髦的那班先生女士们,在这个严寒的时节,也不再那么热衷于打扮自己。
听几个员工所言,最近各家洋服店的生意似乎都冷清了不少,也就他这时装工作室,随着客源的累积和名声的流传,非但不见冷清,反倒愈发火热。
毕竟熟客都知晓,在纪先生这做衣服,直接定做下个季节的衣裳即可,除非付个加急钱,否则多半要等上一二个月才能收到。
其实工期拖久了,纪轻舟心里也着急,为此特意制定了计划,至少在春节假期前,结清民国七年的所有订单。
于是自元旦之后,他便不再接急单,同时,为提高工作效率,还在月初时新招了两位裁缝。
此次招聘裁缝分外顺利,同样是四十元的月薪,短短三日,应聘之人却有七八位,基本都是慕名而来。
新招的两个裁缝,一男一女,是纪轻舟从应聘选手中挑选的手艺最好的两个。
一人名为文翠蔓,祖籍江西,家里三代都是裁缝,擅长缝制中式服装和饰品,旗袍长衫、裙褂鞋袜等等,样样在行。
文姐原先其实也经营着一家裁缝铺,不过因为竞争压力大、铺子房租又连年增长,她也上了些年纪,不像其他裁缝那般能迅速地接受新事物,学做新衣裳,依靠老一套实在无力维持店铺运转,就索性关了店,出来靠手艺谋生。
纪轻舟选择她,是因为她手艺确实精湛,手缝比车缝还要整齐细腻,刺绣功底亦是深厚,且速度还很快,比起工作室那擅长手针的田阿娟,缝制速度快了近一倍。
这样快准精细的手针技艺,靠的是一种经验和直觉,非多年锤炼是练不出来的,太适合在他制作那些复杂金贵的纯手工高定服装时,来给他做助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