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别扭……”

沈南绮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沙发上看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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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冯女士,我听了您的自我介绍,您父亲是广东一家洋服店的老板,你的裁缝技艺都是跟您父亲学的。

“会做基础式样的洋装女裙,给你父亲打过下手做过男士的西装,能看懂图纸,也认识一些常用字,没学过刺绣,但针线活不错,是这样没错吧?”

工作室一楼的会客室里,纪轻舟坐在长沙发的一侧,打量着斜对面相貌平平但气质祥和的女士询问道。

“是的。”冯敏君点了点头,用带着口音的国语柔和地说道:“您不用叫我冯女士这么客气,我在家里排行老二,认识的人都叫我冯二姐,您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

“好的,冯二姐,”纪轻舟随和笑了下,旋即又问,“那既然你父亲在广东有洋服店,你为什么还要来上海应聘裁缝?”

冯敏君握着茶杯的手指交错着摩挲着杯壁,缓缓解释道:

“我有个阿兄,还有个弟弟,家里的洋服店是怎么都轮不到我接手的,所以我就跟着丈夫到了上海来做工,他在一家粤菜馆子做厨师,我则给成衣店打过下手,也在有钱人家做过女佣。

“大概八年前吧,我生了孩子,为了照顾小孩,就辞了工作,在家做些针线活贴补家用。但最近孩子也长大了,我们租住的那块地方恰好有人办了个小学堂,我和丈夫商量着决定把孩子送去上学,那么光靠他一个人的工钱肯定不够,我想我好歹有门手艺,便出来寻份行当。

“其他的洋服店、成衣店也问过几家,有两家在招人的,招的都是学徒,我这年纪的都没人肯要,所以看见您这在招会做洋服的裁缝,便来问问。”

纪轻舟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般小规模的洋服店都是一到两个师傅带几个学徒,那两个师傅可能还是夫妻或者兄弟姐妹,这种家族小店,他们的营收估计也不多,生意不是特别好的话,的确没必要花钱另雇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