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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我仍能清晰地听见周遭的一切。

沈砚修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哭腔传来：

第7章

“救救他们！医生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婆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对了我老婆手上皮肤有划伤，给她用瑞士那款特效细胞修复剂，花多少钱都可以！”

刚才怼他的那个小护士，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故作深情：

“胡闹！那是美容用的羊胎素提取液！他们母子对动物蛋白严重过敏！”

“无关人员请不要堵在抢救室门口添乱！”

我突然想笑，笑得胸腔发疼

那个会让他放下工作、专程飞去瑞士陪着打最新款细胞修复剂的，从来都是宋晚棠。

他记得她每一针玻尿酸的品牌，记得她每个过敏原，却忘了我们母子连吃个鸡蛋都可能窒息而亡。

喉咙里泛起浓重的血腥味，监护仪的警报声越来越弱。

但奇怪的是，当痛到极致时，竟觉得不那么痛了。

血会流干，泪会哭尽，原来心……也是会死的。

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

沈砚修，我不要你了。

这十年的痴心，就当喂了狗。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醒了还在叫嚷着要用瑞士特效药的沈砚修。

他神色一僵，目光呆滞地盯着我煞白的脸色和毫无知觉的双腿。

突然想起那场车祸刺耳的刹车声里，是苏怀瑾猛地扑过来把他推开。

他记得她当时穿的那条湖蓝色连衣裙，在血泊里渐渐染成暗红。

"砚修...快走..."她当时气若游丝地抓着他的手，却还在对他笑。

而他西装上沾着她的血，在医院长廊里抖得像个筛子。

像是有什么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

急救室的倒计时不停闪烁，每一个跳动的数字都像是扎在他心上的刀，让他愈发慌乱。

就在这时，宋晚棠走了过来，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挑拨：

“苏姐你不是陪浩浩转院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浩浩病情那么严重，你竟然不顾他的安危，追到医院里来堵我和沈砚修。”

“再过十几年都是当婆婆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容易吃醋？要是我啊……”

“才不会为了博取男人的恋爱，去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

沈砚修先是一震，像是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随即厉声呵斥：

“闭嘴！怀瑾不是那样的人！”

宋晚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你凶我？沈砚修，你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凶我？”

“好……我闭嘴，我离你远远的！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她哭着转身往外跑，沈砚修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又猛地停住。

目光落回抢救室门口焦急等待的我身上，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宋晚棠“哎呀”一声娇呼，像是崴了脚。

沈砚修烦躁地扯了扯领结，终究还是不放心，抬脚向她追了过去。

第8章

一次次被当做无关紧要的人，让我的心早已麻木。

沈砚修这个人，我不要了。

抢救室的门开开合合，兵荒马乱，我的心如刀绞。

手术灯闪烁着刺目的红光，门终于开了。

“沈浩浩家属！赶紧签病危通知书，别耽误时间！”

我艰难地控制轮椅挪动过去。

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