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人显然被惹怒了:「死到临头还敢嚣张,把她给我绑回去,我非扒了她一层皮才好!」
坡上响起窸窸窣窣的捆扎声,很快便重归寂静。
我捂着嘴不敢出声,顾念宁······她竟为我做到这一步。
在客栈我本想找个瞧起来可靠一点的人求救,可没等我将纸团传出去,顾念宁的声音倒先从我的耳边响起,纵使她戴着帷帽,我也认得出那便是她。于是我将计就计,假装训斥西月引起她的注意,只期望她能认得我的声音向九思报信。
可她倒是认出我来了,不过看现在的形式,她应当是偷偷尾随着我出了城,并未给九思报信。
令我震惊的是,她居然为了救我······甘愿被北狄人抓走。
我救过她,现下她也舍命救我,我苦笑起来,若是前世也能如此姐妹情深该多好。
没了马车御寒,呼啸的北风卷携着冷意刻入骨髓,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觉五脏六腑全都移位,额上的冷汗噌噌直冒,等我能够爬起来的时候,浑身已经疼得虚脱了。
「夫人,您再忍忍,过了北境,陛下会派人在前面接应的。」
「西月,你看咱们二人伤的伤,残的残,西风现在也没了踪影,况且顾念宁为了救我被北狄人掳走了,咱们得马上回去救她,不如我们先回北境吧。北境······」
我忍着剧痛想跟西月谈判,忽悠着她先跟我回北境,可惜还没说完,西月一掌劈到了我的后颈。
我再一次昏倒了。
闭眼前只瞧见她略带愧疚的眼神。
「夫人,属下会亲自护送您到陛下那里去的,抱歉。」
十、
马车慢悠悠地在路上驶着,我就静静坐在车上,嘴角扯着讽意瞧着在马车里忙活的西月。
萧晏珩是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愚忠!
那晚她将我打晕后,生生背着我步行了好几里地,她怕再次被北狄人发现,一路上带着我东躲西藏,硬是过了数日才走出了北境,与萧晏珩派在外面守护的人联系上了。
「夫人,奴才知晓您厌恶奴婢。可陛下对您是十分上心的,待会进了宫,还是希望夫人万万不要顶撞陛下。」她见我自醒来后不愿意搭理她,踌躇了一会到底开了口。
「连臣妻都想要染指,可真是上心。」我冷冷刺了回去。
「夫人,当初在北境逃生那几日,我与陛下派的人失去了联系,他们等了好几日不见我按照约定日子出现,疑心咱们遭遇不测,他们顺着印迹发现了西风的尸身,还有北狄人的踪迹。」
「他们还在崖下发现了马车的残迹,疑心是夫人遭遇不测。」
她抬头觑了我一眼,接着说:「陛下接到信后生生吐了血,现下还昏迷着,夫人就算是进了宫,怕是陛下一时半会也没法下床见您。」
以为说了这些我就会心软吗?
我巴不得他死在床上才好呢。
软禁在宫里又是数日,据说萧晏珩龙体抱恙卧床休息,我真疑心他是登基后嗑药磕多了导致肾虚造成的,他从来就不是沉溺于情爱的人,怎会瞧见一封信便下不了床。
也不知道九思和顾念宁如何了?
希望还未开战,萧晏珩也没来得及背后放冷箭。
在宫里的这几日,倒是又让我回想起前世困在宫里的种种,心也慢慢静下来,大不了再死一次,陪我的九思一起跨过奈何桥,祈求下辈子投个平常人家,平平淡淡过一生才好。
銮龙殿。
透过层层金帐,床上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高德,现如今是什么年头了?」因着长时间的昏迷,男人的嗓音沙哑,但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
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