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在偏殿歇着了。」
「有劳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臣妇身子好些了,便先行告退。」我手忙脚乱从床上爬下来,胡乱行了一礼便想着开溜,毕竟一看见他我就想起上辈子我俩做过多年夫妻,总感觉怪怪的不自在。左右顾念宁有他照看,出不了什么岔子。
「沈夫人不必客气,我与九思是极为要好的兄弟,这是我分内之事。」
「不过……」
他故意停顿住,而后话锋一转:「未承想顾大小姐与沈夫人竟一见如故,也以姐妹相称起来。」
我生生停住了将要往外迈的脚步,心里直跳,偏偏面上还得装着若无事生的样子:「殿下说笑了,顾小姐是九思的表妹,与我姐妹相称也是使得的,我……我先去瞧瞧顾小姐,告辞了。」
「孤往日翻阅古籍,书曰南杭余家有女,一夜性情大变,亲友不辨,自言己乃张家女,家住相州清河县,时人皆为怪谈,余家派人前去打探,却不料竟全对得上,更令人诧异的是,那张家女已经在月余前逝世。」
「沈夫人。」萧晏珩从桌边站起,袍上用银线攒成的金龙随着他的步姿熠熠生辉,他一步步逼近,神色晦暗不明,「这个故事,你以为如何?」
「故事终究是故事,成不了真。」我低下眼睛,不敢看他半分。
「穗穗,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从来不敢瞧别人的眼睛吗?」他忽然一扯嘴角,从唇间发出凉薄笑意,「穗穗,回来的事情,你告诉了沈九思,却为何不同我透露半分?你瞒得我可是好苦哇,我竟真以为他沈九思变了心。」
「若是穗穗告诉了我,现在太子妃的位置便是你的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旁,纵使他眉眼笑着,可听到这句话,我只觉遍体生寒。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萧晏珩也重生回来了吗?还是说,前世我的婚嫁便早被他设计好了!
「殿下,你知道平安吗?」我稳住心神,试探着问出了声。
平安是上世王美人托孤给我的小皇子。
他眉头一皱:「这有何干系,平安自是平安。」
心中先是一块石头落地,接着涩意在口齿间蔓延,他不是重生回来,那这是不是说明······
「你不必惊讶,若不是今日猜出你还活着的事情,孤本想埋进肚子里,可孤亦有不忿,孤哪里比不上他沈九思?竟让你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若你不得风寒,年后便有圣旨······」
「年后便有圣旨宣顾念宁为太子妃,然后她誓死不嫁,我这个怯弱的庶女便如同傀儡一般顶替她嫁给你?」
想到前世我还活着,册封太子妃圣旨到了顾家,可今生顾穗宁死了,顾家却没有接到圣旨。
一阵寒意从心底散出,我笑着,大笑着打断他的话语,原来我以为的巧合,原来我以为的无可奈何都是眼前这个人设计好的!
枉我前世还傻乎乎地认为他同我一样可怜,我原以为他喜欢顾念宁,我可怜他爱而不得被迫娶了我,没想到九思与我的惨境原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萧晏珩,今日我与顾念宁遭到这般设计,你会为此惩处陈落落吗,我想不会吧,因为你这个太子还要依仗陈家的兵马吧。」
「若我成了太子妃,陈落落过不了几个月是不是便会成为侧妃,凭着她善妒的性子,你说她对我是不是得百般羞辱,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那你会为了我惩罚她吗?」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默认了?」想着前世他对陈落落的纵容,我心底升起百般怒气。
他纵容陈落落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子,他将我贬妻为妾,堂堂太子妃在他登基后只被封了一个妃子。他听了别人的陷害毫不留情将我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