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事业,郑飞鸾的情感状态也成了引人注目的焦点。

年仅二十九岁,功成名就,气宇轩昂,坐拥二十九座城池,等待着那一个与他相配的Omega出现――这样极具浪漫色彩的句子光是印在纸上,就足以令人心驰神往。

郑飞鸾一贯避谈感情,但记者依然会抓住一切机会提问。毕竟藏在股价和报表里的数字冰冷难懂,情感状态却是直白且鲜活的,谁都可以一探究竟,即便是最正统的商业采访也难免要试着提一两句,万一当真问出什么来,就算赚到了。

幸运的是,这次郑飞鸾没让记者们失望。

他一反常态,数度在采访中表明自己仍旧单身,心无所属。被问及择偶标准时,他简单明了地表示:择偶是大事,必须慎之又慎,兼顾理性与感性,不会受信息素支配。甚至笑言,如果有Omega试图依靠信息素嫁入豪门,最好趁早换个目标。

何岸买了每一本有他的杂志,所以这些刺眼的话,何岸每一句都看到了。他没有扔掉杂志,只是取出黑色油性笔,把伤人的讽刺一句一句涂掉了。

但总有一些东西是他涂不掉的,比如登在八卦杂志上的大幅照片。

商业杂志走正道,八卦杂志走歪道。娱记们从相机的各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三年前的偷拍,那些或模糊或清晰的图片流出印厂,散向四面八方。所有人都看到,当时陪伴在郑飞鸾身旁的名不见经传的小男星,正是如今火透娱乐圈的谢砚。

记者们一窝蜂地追问谢砚,谢砚否认,又一窝蜂地追问郑飞鸾,郑飞鸾冷笑。

双方闭口不谈,三年前的爱恨情仇在荧屏上成了一个尘封而半透明的秘密。何岸吃醋、嫉妒,整夜整夜地失眠,可他又那么羡慕,羡慕谢砚身为Omega,依然能做那个开口撇清关系、保留尊严的人。

不像他。

他是祈求着要留下,却被郑飞鸾驱逐的。

何岸又爱又惧,混乱得辨不清自己在盼什么――是盼着郑飞鸾回心转意的宠爱,还是盼着能挣脱信息素的囚禁,割舍掉自己卑微无望的感情,也像谢砚那样,决绝地说一句“我和他没有关系”?

第八章

半梦半醒之间,搁在沙发靠枕底下的手机响了起来。何岸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循声摸索了一阵,将它抓在手中,低像素的屏幕上正显示着“程修”二字。

“晚上好。”

何岸接通电话,打了个招呼。

“何岸啊啊啊啊啊,我以为我活不到给你打电话的一天了!万恶的资本主义,冷血的黑心资本家,良知给狗日了八百遍,可怜的小修修今天也被压榨光了剩余价值,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程修一开口,音量直逼九十分贝,一副快要魂归西天的惨样。

何岸不禁笑了:“怎么会?你明明活力四射的。”

“那是因为小铃兰在茁壮成长,给了干爹活下去的勇气!”程修一肚子马屁张口就来,“这周怎么样,我们铃兰乖不乖,长大点儿了没?”

何岸看向自己的腹部,高耸的弧度已经挡住了蜷起的双腿。

他温柔地说:“它挺乖的,比之前又大点儿了。不过个头大了动静也大,没事总爱瞎折腾。”

“是吗?”程修担心起来,“害你疼了?”

何岸扶住酸痛的后腰,在沙发上换了个侧卧的姿势:“疼倒不怎么疼,就是我最近……挺容易心慌的。你也知道,铃兰少了飞鸾那一半的信息素安抚,月份越大越镇不住,我怕捱不到足月就要出来。”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乌鸦嘴!”程修原本困得脸都埋进了枕头里,一听这话,整个人像摊煎饼果子一样铲了个面,噼里啪啦往外?暧突ǎ?“这才九个月,哪儿那么快生啊,绝对是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