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跪倒在地上，爬到陆玄烨的脚边哀求。

“陛下！陛下您放过奴婢吧！求您放过奴婢吧！奴婢也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啊！”

陆玄烨良好的教养让他说不出脏话，脸涨红了也只说了句。

“放屁！朕何时让你这般对她！拖下去！朕不想再见到你！”

王公公被拖走了，这个折磨我五年的人因为陆玄烨的一句话消失了。

我大约是疼出了幻觉，竟然从林玄烨的眼里看出一丝心疼。

“你为何要这般作践自己……当初朕只让你跟着他学规矩，为何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的语气里带着痛心，好像我真的是自甘下贱一般。

“你的父亲是个好官，当初你攀附权贵，仗着自己易孕，便将威胁到你的柳儿喂了堕胎药……”

“朕当时也是想替柳儿报仇，你天生孕体，即便失了孩子也能再怀上，所以才让人打掉孩子以宽慰她。”

“可你如今……你如何对的起你的父亲的教养啊！”

父亲……

我早就千疮百孔的心脏此刻又疼了起来。

说起来，我跟陆玄烨也算青梅竹马，我的父亲算不得什么大官，但为人清正廉耻，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陆玄烨当时还是太子，他十分敬仰我的父亲，求了他的父皇让我去做伴读，和他一起学习。

这是莫大的荣誉，可对于当时年纪尚小的我们也只是多了个玩伴，多了份情窦初开。

后来我渐渐长大，不能留在他的身边了，我便日日与他通信，可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及笄那年，不知谁说了一句这孩子看起来便是天生孕体，极易生养。

坊间传闻流传的速度极其快，他的父皇想着我们二人青梅竹马，父亲又清正廉职，这才破例让我这么一个小官的女儿成了他的太子妃。

可我却连累了父亲……陆玄烨大概还不知道，我父亲根本未去关外赴职，而是死在冰冷的晚上。

我感觉到一阵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眶流出，父亲死后我再未哭过，可此刻却心痛至极，除了眼泪没有任何发泄的途径。

“你为何不说话！难道你真想每天躺在这给不知名的男人生孩子吗！”

陆玄烨很生气，气我的“堕落”，气我的沉默，更替我父亲生气。

“看看这满屋的金银，这些年你到底伺候过多少男人？！”

陆玄烨，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了，我有今天这一切，全拜你所赐。

“陛下不是我的丈夫，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

我想去那段幸福的伴读时光，二人在太傅走神时偷偷吃下噎人的桂花糕，脖子伸的老长。

“茹玉妹妹，偷偷的，别被太傅发现！”

想起一起在池塘戏水，衣服都湿透了，坐在岸边晒太阳。

“你披上孤的衣服吧，孤是男子汉，不怕风寒，也不怕喝药，你这样娇滴滴的，如何受得了苦。”

想起那个在树下温柔的吻。

“茹玉妹妹，孤喜欢你，孤会一辈子保护你！”

想起我回到家，给他一封一封写信的期待。

“玄烨哥哥，见字如晤……”

想起我们新婚之时，我的喜悦和激动。

“殿下，茹玉终于成为您的妻子了。”

想起我得知自己有孕时，内心的憧憬和期待。

儿时的承诺终究随风消散了，玄烨哥哥，你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你食言了。

所以今天谁都有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现在的模样，唯独你不行。

“好！很好！那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朕不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