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看着她护着孩子的模样,才知道她也不过是个被负心人辜负的可怜人罢了。

我缓步上前,伸手扶起红绡:

“姑娘且先起来,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证据。”

话音未落,张临渊突然冲过来一把将我扯开:

“殿下!臣知道殿下不愿下嫁,但何至于用这般下作手段构陷于臣?”

“臣等驻边将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回来竟要受这等污蔑!这要让多少边关将士寒心啊!”

我心中骤然雪亮。

难怪前世张临渊能平步青云,这般拿捏人心的本事当真了得。

边关战事吃紧,将士们确实劳苦功高。

他这一番话,无异于将个人是非与军心士气绑在了一起。

果然,父皇的神色明显动摇了几分。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父皇也是这样,拍着我的肩说:“昭阳啊,张家世代忠烈,临渊更是年轻有为。边关将士不容易,你要多体谅。”

后来呢?后来我在张府受尽磋磨。

婆婆日日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相逼,要我喝下一碗碗苦药;

就连府中下人都敢对我阳奉阴违。

我每回进宫想诉苦,看到的都是父皇为边关战事熬红的双眼,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父皇至死都不知道,他亲手为爱女挑选的良人,实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挺直腰背,直视父皇:

“此事关乎儿臣闺誉,更关乎皇室颜面。若今日不查个水落石出,他日传出去,旁人还当儿臣是那等善妒诬告之人。”

张临渊突然厉声打断:

“莫非公主心中另有所属,才这般不择手段要退婚?还是说,公主根本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浴血奋战的边关将士?”

他三言两语间,竟将这场是非硬生生扭成了皇室与边关将士的对立。

张临渊突然单膝跪地,重重抱拳:

“臣可以流血,但绝不能让万千边关将士既流血又流泪!公主若不愿下嫁,直说便是,何必如此诋毁臣的清白?”

“陛下!臣愿即刻返回边关,以血肉之躯捍卫疆土!”

父皇的眼神忽然恍惚起来,他望着殿外飘扬的战旗,声音沙哑:

“昭阳,你可记得去年战死的陈将军?他临终前还惦记着家中老母。还有李校尉,连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他猛地转头,“你若不愿嫁,直说便是!何必要诬陷一个为国征战的将军?”

张临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得意,眼中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神色。

“父皇,我有证据。”

6

我轻轻击掌,两名宫女立刻捧着一个紫檀木盒上前。

“此乃南疆进贡的『照心盒』。若是说谎之人触碰盒底,便会留下墨痕。”

“我没有诬赖张将军!”

说完,我将手伸入盒子,取出时掌心洁白如初。

皇祖母饶有兴致地眯起眼睛:“哦?这盒子当真如此神奇?”

“皇祖母且看这盒底暗纹。南疆巫医以百年乌木为材,浸了七七四十九种毒草汁液。说谎之人触碰后,毒素会随血脉游走,半个时辰内必会毒发身亡,无药可解。”

说着,我故意将盒子往张临渊方向倾斜了些。

“张将军敢试试么?”

“你只需回答,此子可是你儿子?”

“是还是不是?”

张临渊强自镇定,声音却止不住发颤:

“陛下明鉴!南疆蛮夷之物,岂能轻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若让这等邪物在朝堂上作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