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说:“张家世代勤俭,先帝爷都夸过的。公主既然嫁进来,就要守张家的规矩。”

我的双手泡在刺骨的凉水里搓洗衣物,冻得通红发颤。

婆母却不许我用丫鬟。

“咱们张家没这么娇贵,老身年轻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回过神,我直直跪了下去。

“求父皇成全,若非要儿臣嫁人,那儿臣宁愿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父皇重重拍案。

“昭阳!休得胡闹!女子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他转向张临渊,语气缓和了些。

“爱卿不必放在心上,这丫头被朕宠坏了。”

张临渊却突然单膝跪地。

“公主若肯下嫁,臣定让您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只求公主给臣一个机会。”

我看着他急切的模样,心里冷笑。

前世他也是这般诚恳,可后来呢?

那些承诺都成了空话。

“张将军很好,只是儿臣志不在此。”

“我想让天下女子都能读书明理,不必依附男子而活。”

2

去年春闱,我偷偷做了考题。

太傅看了,说比状元郎答得还好。

既然男子读书能明理,为何女子读书就成了过错?

这一世,我不要做谁的妻子,也不要做谁的儿媳。

我只想做我自己。

“父皇,女儿宁愿终身不嫁,也要办成这女子学堂。”

“我要让天下女子知道,女子不必在婆家委曲求全,也能活出自己的模样。”

张临渊突然跪倒在地。

“陛下!边关告急,臣三日后就要启程镇守。”

“家母病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臣与公主大婚。”

父皇沉吟片刻,轻轻拉过我的手。

“昭阳啊,临渊是个好孩子。他母亲病重,你就当全了老人家的心愿。”

“女子本分就是相夫教子。你安心做你的将军夫人,不比整日操劳强?”

“昭阳,听父皇的话,早点成亲吧,这样父皇才能安心。”

听着父皇温和的劝诫,我心头突然一颤。

仔细端详,这才发现他眼下泛着不自然的青黑,握着我的手也比记忆中消瘦许多。

我忽然明白了原来父皇早就不适,却强撑着为我操办婚事。

可张临渊他真的不是良配。

我扑进父皇怀里,“父皇,女儿舍不得您嘛!”

感觉到他身子明显僵了一下,我立刻乘胜追击,

“您看您都瘦了,女儿要是嫁人了,谁天天来给您捶背?谁陪您用膳?丫鬟再好,能比女儿更贴心吗?”

父皇的嘴角不自觉扬起:“胡闹,都多大姑娘了还撒娇。”

“那父皇就答应女儿嘛,让女儿多陪您几年。以后再谈婚嫁也不迟呀~”

父皇刚要松口答应,张临渊突然“咚”的一声重重跪下。

“陛下!臣驻守边关五载,身上七处刀伤从未叫苦。今日斗胆求陛下开恩。”

“臣别无所求,只盼能娶公主为妻。若陛下应允,臣愿此生永镇边关,绝无怨言!”

父皇的手顿在半空,眉头紧锁。

一边是捧在手心的女儿,一边是忠心耿耿的将领。

我急得去拽父皇的衣袖,却见他深深叹了口气:“昭阳啊!你看这……”

就在这僵持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凤鸣杖响。

“让哀家的昭阳去建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