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和立马就学着何二何三兄弟的样子溜过?去, 抄手?拿起碗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完了一抹嘴, 道:“娘, 天热了怎在吃肉?这两日我在家待着, 没事儿看看经祈祈福, 真有些?想开了。不如?你也随我吃茶泡饭玉兰片, 一块儿养养身, 这些?个俗物,别再碰了。”

瞅着书又嬉皮笑脸地说:“娘要?不再给?儿子记些??如?今是同?僚的太太,说不好往后?还能给?宫里的太太用呢?”

杜太太看他闲了两天做派大改,都跟何家那两丧门星似的, 又有点儿担心自己头发叫小儿子念掉了。

跳起来道:“什么俗不俗的, 不是咱家家风,又不是要?出家去了。打今儿起, 我就让你媳妇盯着你吃肉, 再说这本子, 老娘一辈子就记这一回,天王老子来了也休说此事!”

杜容和看她赌咒发誓的,估计这话说的是真的,心里差点笑断肠子,面上却遗憾地抱着书回了。

到屋一数,足足有三十本, 摞在一起比何妈都高。

何妈跟杜月差不多高,一米五出头的样子。

不过?她坚持认为自己年轻时更高, 如?今矮了是干活干缩水了。

楚韵这会儿已?经能看懂一些?满文?,她瞅着上头连真假千金和替身文?学都有,一看就是杜太太自个儿瞎扯的,啧啧:“你娘何尝不算著作等身。”

杜容和也觉着老娘是个可造之材,抿着茶笑:“她要?把这个劲儿专心拿来写故事,咱家多个郎汉卿也说不定。”

著作等身的郎汉卿给?了儿子账册,中午还贴钱补了儿子一个郎美人羊肚羹,叫喜鹊盯着他吃完。

喜鹊:“这是太太亲自拣的羊肉,亲自切的丝,用煮羊肉的原汤煨了,又加了胡椒和醋。这菜二奶奶做的也不如?太太呢。”

杜容和把羊肚接过?来吃了两口,又脆又香,跟楚韵小声说:“自从二姐嫁给?那老丝瓜,这还是娘头一回给?我东西。”

杜太太的爱就是这样,永远只顾得上最弱的,谁最弱她就最爱谁。

那边杜太太做了菜,女儿的救命钱也没忘。

这事她是连丈夫都瞒的。

怕他想着二姐是出嫁女,不该用家里的钱。

杜老爷哪能没感觉,他这几年瞅着妻子嫁妆扁下去,只是不好多问而?已?。

女人的嫁妆说破天也得归女人管,他一个做丈夫的,问多了难免叫人说他惦记媳妇私房。

所以,杜老爷对杜太太的态度都是。

随你花去。

尤其他长得不咋样,腿上又有点儿瘸。若非两人瘸一块儿了,他还娶不上这么好看的媳妇啊。

对美人,人的底线可以无限拉低。

杜太太顺顺利利地开了嫁妆箱子,取了十贯钱,先供在佛前念了一下午毒咒,咒谁用谁死后?,才叫喜鹊捧给?孙婆子。

孙婆子叫她用头发恶心一回,一连几日都沾不了油沫子,正躲家里打算吃素烧鹅。

食材都是她东家讨个山药,西家讨个腐皮讨来的。

原本孙婆子还想叫张妈妈免费做给?她吃。

张妈妈才丢了一贯钱,伸手?就说:“给?我三个钱。”

孙婆子不肯给?,差点跟张妈妈打起来,两人扯得头花掉了一地。

最后?还是孙婆子老当益壮,抢了张妈妈昧的秋油、酒、糖、瓜、姜回来,自己搭了个锅做的素烧鹅。

还没下筷子呢,喜鹊进门就扬着手?帕说:“孙妈妈好孝顺,门上寻了半日不见你,以为你死了呢!原来躲这儿偷偷做了菜要?给?太太吃!”

她不喜欢孙婆子,觉得她太刁,又爱在太太跟前骗吃骗喝。经常跟她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