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搬家, 陈愿除了洗漱用品和猫狗以外，什么都没带，一个人背着斜跨的小包就去了。

她不是去谈恋爱的, 也不是去安家的, 没必要把自己的东西也带过去。

闻玉津将车开到了两人原来的住所，推开门的一刹那, 仿佛所有的旧时光扑面而来, 将陈愿带回曾经的日子。

她在这里住了太久，仿佛灵魂也落地生根，残存着过去的幻影。

一切都没有变, 她离开时什么样子, 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我每周都会叫人来打扫房间，等着你回来。”闻玉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愿背着挎包, 把自己的牙刷牙桶放进卫生间, 再拿出牵引绳来，对她的感慨视而不见, “我要去遛狗了。”

“我和你一起。”闻玉津说，“家里不用准备猫砂盆吗？”

“猫会用马桶。”

或许是复合以后重新确认了关系，虽然陈愿的态度还是有些冷淡, 但说话的语气不那么冷，闻玉津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改变，她试探着，快走了两步，跟上陈愿的步伐，走在她身侧。

小猫狗迈着缓慢的步子, 对散步并不兴奋，性格瞧着比八十岁的老太太还要稳定。

闻玉津不着痕迹地张开手, 让风吹干掌心的汗湿。

难以置信，她竟然觉得紧张，连当初发出恋爱邀请的时候，闻玉津都是胸有成竹，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得到第二种结果。

而现在，面对一个跳出了她预想的，不按原定计划走的陈愿，她竟然也有忐忑紧张的时候。

小心地、缓慢地，闻玉津伸出小拇指，一点点贴向陈愿的指尖。

会甩开吗？还是会刺她几句？

她的心跳加快了。

就像一脚踏空，没得到任何一个预料中的反应，陈愿反握住了她的手，转头过来，笑容柔和得不可思议，“怎么手这样凉，姐姐，你冷了吗？”

“没冷。”闻玉津受宠若惊地睁大了双眸。

这段时间，陈愿对她太过不假辞色，没有一点好脸色，笑也是冷笑，从未有过和颜悦色的样子。

她有多久没看到陈愿的笑脸了？

如此亲昵。

“那就好。”陈愿说，“要带小猫溜一圈，熟悉一下小区，很快就能回去了。”

她没松开手，就这样牵着。

小区楼下并没有变化，树还是那些树，池塘里也仍旧是那些荷花，人还是她们两个，给闻玉津一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谁能想到，她也有追求稳定和不变的一天。只要和陈愿在一起，好似人生都回到正轨了。

“姐姐，晚上我想吃你做的饭，”

“好，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呀。”陈愿说，“是我喜欢的就行。”

她轻轻眨着眼睛，柔白的面容笑意微甜，眼眸宛若桂花蜜般清亮。闻玉津望着，一瞬间觉得口干舌燥。

有点想吻过去。

但陈愿已经转过脸，牵着的手也松开，去摸小猫狗了。

掌心的温度消失，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

多么奇妙的感受，爱人失而复得，她竟像是刚刚踏入初恋门槛的新人一样，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让她患得患失，小鹿乱撞。

好新奇的感受，滋味复杂，相比较下，过去的刻意操控出来的情绪波动，带给她的刺激，甚至变成了单调无味的鸡肋，让人提不起兴致来。

在回到家的路上，她们没牵手，闻玉津仍在回味刚刚感受到的一切。

一回去她就开始下厨了，为女朋友准备饭菜，是闻玉津身为爱人应该做的事情，这归属她的行为准则，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加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