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登记是系统办理,只要两个人都带上身份证,扫描过人脸后,很快就会得到一张小卡,上面写的是祝愿的词,祝愿每个人千帆过尽,终能寻得自己想要的生活。

它其实不算离婚证,只是大家都这样叫,离婚不会发证书,但需要双方亲自到场,系统才会更改个人信息。

将婚姻状况这一栏,从已婚改成未婚。

薄薄的一张卡,攥在手心时,锋利好似刀片。

走出市政大厅,闻玉津站在台阶上,冷风扬起她的红发,视线也被分割成一块一块。

“那栋房子给你吧。”她说,“相识一场,总不能什么都不要。”

陈愿原本伤感的心陡然气愤起来,“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

“是吗?”闻玉津冷笑一声,两人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顿时撕裂开来,“我也没发现你是为了我啊?说离婚就离婚,给我下达通知,我不像人,倒像一条狗了。”

“你!明明是你有错!”陈愿笨嘴拙舌,连反驳也显得无力。

“你身边的狂蜂浪蝶多招摇,而你就听信她的话,被撺掇着和我离婚,说不定早就嫌我碍事,一看到我传绯闻,就迫不期待把我一脚踹开,好投入别人的怀抱!”

啪!

闻玉津喋喋不休的嘴,被一个巴掌打过,终于闭上。

“我和你无话可说。”丢下这句话,陈愿转头就走,泪水顺着面颊一滴滴落下。

到底要怎么伤害她才算足够?就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用言语嘲讽她,污蔑她她生平最恨的就是流言。

这世上根本没有好人,也没有神。

对于闻玉津,陈愿心中的最后一点滤镜也碎了。

陈愿的手劲不大,一个巴掌也不疼,却把闻玉津打蒙了,也让她一直狂躁的心急速冷静下来,如坠冰川。

她心里,从来没这样想过,从不觉得陈愿会喜欢上别人,但她仍旧怀疑霍令仪,觉得是这人从中作梗,说了自己的很多坏话,怂恿陈愿离婚。

如果没有人搅风搅雨,陈愿只会伤心,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

理智被愤怒击垮,嘴巴就变得莽撞,口不择言。

陈愿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闻玉津下意识迈开腿追了两步,刚跑下楼梯,她的腿却慢慢停住了,哄人的话级就在嘴边,却被胶水黏住似的出不了声。

算了,没有解释的必要。

只是没了一个合适的玩物,她一定不会后悔。

一定。

三年后,庐州。

人烟稀少的郊区,远离小镇的山上,坐落着一栋二层小楼。院内摇椅吱嘎响动,一条油光水滑的大黄狗趴在旁边,下巴搁在前腿上,一只小奶猫正追逐着它晃动的尾巴。

粉色发丝被风扰动,女人抱着一把儿童钢琴,用走调的按键淅淅沥沥地弹奏着小星星,几乎和制造噪音没什么区别。

狗用爪子捂住耳朵,猫吓得往它脖子下面钻,一只矫健的狸花跳上躺椅,伸出白爪爪按在花花绿绿的塑料按键上面。

陈愿:“有这么难听吗!”

“你们这是不懂得欣赏艺术,真是的,我真是对牛弹琴。”

边嘴硬,边将玩具收了起来。

“中午吃什么好,不然就南瓜蒸蛋?”

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居住,已经有一年了,甚至有想住一辈子的打算。

赤诚的爱

远离人多的地方,来到空气清晰的大山里,是陈愿做过最令她满意的决定。

她还开辟了一个小菜园,自己种了点菜,过上了田园牧歌的生活。

从冰箱里拿出南瓜洗净,处理干净后打上蛋液牛奶,放进蒸锅,记下时间,陈愿就又回到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