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顾临州委屈地找他哭诉,她就淡淡回一句:

“这不都是修远过去的生活吗?怎么,轮到你自己就受不了了?”真是讽刺啊,他曾经处心积虑抢走的一切,如今都成了困死他的牢笼。

如今的我,已是商界传奇沈家的姑爷沈知薇的丈夫。

在苏黎世湖畔的顶级疗养院里,全球顶尖的医疗团队为我制定了完整的康复计划。

虽然身体已大致恢复,但那些被烙印过的皮肤在雨天仍会隐隐作痛,像在提醒我曾经的伤痛。

那日我让护士带的口信,正是给知薇的。

我们相识于微时,在孤儿院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里,她总是偷偷把仅有的馒头塞进我口袋。

十二岁那年,一个雨夜,她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接走,只留给我一枚粗糙的木雕小马。

第9章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是隐退多年的科技大亨沈家来寻回流落在外的独生女。

大学时我们意外重逢,她已是叱咤商场的女强人,而我的眼里却只看得到江兮月。

毕业晚宴上,她执起我的手,将一枚翡翠戒指放入我掌心:

“这枚戒指,永远是你的退路。“

她将我接到马尔代夫的私人岛屿,每天亲自为我换药,却从不逾越半步。

直到那个海雾朦胧的清晨,我看着镜中疤痕淡去的自己,终于将珍藏多年的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

如今,我们在上海外滩的云端别墅里,俯瞰着这座曾经伤害过我的城市。

7

时光荏苒,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那个渴求亲情的浪子。

怀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她软软的小手抓着我的衣襟,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全世界的爱意。

直到某个阴雨绵绵的午后,江兮月和姐姐突然出现在集团楼下。

三年不见,江兮月憔悴得几乎脱相,她死死盯着我怀中的孩子,声音嘶哑:

“修远...你怎么可以...和别人生孩子...“

那语气仿佛我仍是他的所有物。

姐姐更是形销骨立,西装松垮地挂在身上。

她突然跪在雨地里重重磕头,额头撞在花岗岩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远!姐姐把这个贱种带来了!”

说着拽过身后狼狈不堪的顾临州,他脖子上还套着狗项圈,被铁链拴着。

“道歉!“姐姐一脚踹在顾临州膝窝,强迫他跪在雨水中。

顾临州颤抖着爬向我,曾经精致的脸蛋上满是淤青:

“修远...对不起...”

江兮月踉跄着推开保镖,跪在雨地里仰头看我:

“修远...我知道错了...”

雨水混着泪水在她脸上纵横,“我不该辜负你的真心,是我贪得无厌...伤了你的心...”

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我衣角时颓然落下:

“求你别恨我了……”

我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胎发。

心里却在冷笑:

谁说没有爱就没有恨?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我希望她

永远活在失去我的悔恨里;

永远看着我和知薇幸福美满,却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永远……求而不得。

“顾先生,车备好了。”

管家适时出现。

我轻轻捂住女儿的眼睛,转身走向电梯。

身后传来江兮月歇斯底里的吼叫和姐姐的痛哭。

但这些声音,都比不过我怀中宝宝咿呀的童声来得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