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依旧是冰冷的忙音。
沈淮靠在车门上,雨水混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滑落。
他终于明白,顾谨言带走的不止是他的女人,更是他后半生所有的光。
林氏集团的阴谋,方婉婉的背叛,我身上未愈的伤……
城郊疗养院的落地窗铺满阳光,我坐在轮椅上,看顾谨言修剪窗台上的薄荷。
他指尖沾着绿意,侧脸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温和:
“医生说你下周能试着走路了,想去花园看看吗?”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底平静无波。
这三个月,顾谨言像一堵沉默的墙,替我挡掉所有风雨。
“叩叩叩 ”
敲门声打破宁静。
护工推开门,脸色为难:
“苏小姐,外面有位沈先生……”
我握着毛毯的手指微微收紧,顾谨言放下剪刀,不动声色地站到我身侧。
沈淮出现在门口时,像被抽走了所有筋骨。
“苏棠……”
他声音沙哑,往前踉跄一步,被顾谨言不动声色地拦住。
“沈总,这里不欢迎你。”
顾谨言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沈淮没看他,视线死死锁在我脸上:
“我只想跟她说几句话,求你……”
他第一次对顾谨言用了 “求” 字。
第9章
我终于抬眼,目光掠过他,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眼神太干净,干净得让沈淮心脏骤停
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仿佛他这个人,连同那段十年光阴,都被彻底扫进了垃圾桶。
8
“苏棠,我知道错了,” 沈淮扔掉玫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在地板上的声音让护工惊得捂住嘴,
“方婉婉是林氏的人,她策划了绑架,我把她和林啸天都送进去了!我把沈氏一半的股份
到你名下,你回来好不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手忙脚乱地递上前:
“你看,这是道歉信,我写了一百封;这是极光旅行的机票,我们现在就去;还有你的胃药,我找了最好的医生调了方子……”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轻轻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沈淮心里。
“沈淮,” 我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
“你在跟谁说话?”
沈淮一怔:
“我在跟你说话啊,苏棠,我知道我混蛋,我瞎了眼……”
“我不是苏棠。” 我打断他,眼神平静得可怕,
“那个会替你挡酒瓶、会在你办公室偷偷藏薄荷糖、会傻到以为十年感情能换真心的苏棠,已经死在那个仓库里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看,这里空了一块,是你亲手挖掉的。现在你往里面塞玫瑰、塞股份、塞机票,不觉得很可笑吗?”
顾谨言握住我微凉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我微微安心。
我没再看沈淮,而是对顾谨言轻轻点头:
“我们走吧,去花园。”
顾谨言推着轮椅转身,沈淮猛地扑过来抓住轮椅扶手:
“苏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三个月每天都在想你,想到胃出血……”
“是吗?” 我侧头,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却是冰冷的嘲讽,
“那你应该知道,胃出血有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