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地转身,因为皇帝病重,现在除了那个曾为他拔箭的太医与扶摇外,已经不愿相信任何人,这屋子每日都不许外人进来,甚至还常常因为外面巡逻的禁军守卫而大发脾气,但最终结果只是让扶摇加更多人。
因为他还不能死。
“啊……啊……”喑哑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像是无意义的字节。
但沈惊澜还是停了步伐,略微侧过身来。
她能见到的只有那屏风上振翅欲飞的白鹤,黑色的凤眸凛冽而深沉。
耐心地等了会儿,沈景明的话语从“啊”变成了“爹”,就好像被疼痛反复折磨、已经失去神智的人在想念儿时的家,也想念无微不至会关怀自己的家人。
沈惊澜垂眸听了会儿,冷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沈景明那囫囵的没有意义的字节变成另一个音:“慢、慢……”
她眼睫很轻地动了下。
忽然懂了他在说什么。
不知怎么,眼前陡然浮现出自己头回领兵,和燕王府的家人道别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