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渔歌从头到尾都不和她动手,也不和她争辩,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心里想的却是,她也不想当一个外室子,如果出生能选,她也想自己是母亲堂堂正正生下来的、生来就拥有全部继承权的孩子。

可是因为她的父亲,因为她的母亲,她在叶浮光面前,永远不能理直气壮。

她既无意替母亲争夺什么,也无意与叶荣父慈子孝,她只想逃离这个畸形的家庭,所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自己的圣贤书,实在忍不了叶浮光的打扰,就会设计让有勇无谋的姐姐在家长面前找她麻烦,然后被叶荣教育、禁足。

这样叶渔歌就能有一段消停时光。

之后就成了恶性循环,叶浮光越是找她茬,却每每受挫,于是愈发憎恨她,与她水火不相容,她忍得、她那被扶正的母亲却忍不得,在她与许乐遥在官学念书时,怂恿叶荣做出了一场设计,把叶浮光送到了岐王府。

一切就是从那里开始改变的。

入赘岐王府短短几日,回门时的叶浮光看着她已没有从前那般恶之欲其死的眼神,甚至还用拙劣的演技,引她为岐王治病。起初她是没有看出来的,但这么久了,叶浮光这全然大变的性子,叶渔歌就是再蠢也该看出来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

她喜欢这样的叶浮光。

不会时时刻刻提醒她的出身,作为她的亲人、却能很正常地同她相处,甚至以为藏得很好的对她的关爱,这样就够了,其他事情叶渔歌都能当不知晓。

漂亮的、五颜六色的凉糕连碗盏一同被买下,用油纸袋装着,被卖家递了过来。

叶渔歌抬手接住,瞥了许乐遥一眼,只应:“是。”

她说,“所以以后不管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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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姜家的时候,灵堂的耳房里,叶浮光再睡一宿,总算攒了些气力。

她饿得不行,闻着外面的香烛味道,看着抱着自己睡得熟、还没醒的沈惊澜,满脑子想得山珍海味,视线却被她浓郁且黑的眼睫毛吸引,没忍住抬手去触摸她的睫毛,结果刚有动作就被人快速捉住手腕

紧接着,那双传神且锐利的凤眸睁开。

沈惊澜静静凝视着她。

而后才动了下眉梢,问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