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都湿透了的叶浮光本来想起来,走到沈惊澜的身边,结果肩膀却被按住,姗姗为她诊完脉、发现她状况特别糟糕的叶渔歌脸色很臭,“乱动什么?你想死在这儿?”

叶浮光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自己体内筋脉里还留着一根胡乱游走的银针,便只能讪笑一下,片刻后,声音很轻地和沈惊澜申辩,“王爷,妾……起不来。”

沈惊澜想走到她的身边,俯身将她抱起。

但在那之前。

叶渔歌已经先一步将她想做的事情做完。

身体腾空的刹那,叶浮光本能地抱住了叶渔歌的脖子,因为两人是亲属,她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没想到叶渔歌逃一次狱,居然变得比之前有人情味那么多,刚才愿意给她抱就算了,现在还愿意抱着她走。

不确定,再看一眼。

她抬眸望着叶渔歌的下颌,发觉果然这位叶神医还是那副被人欠几千万黄金的臭脸,一点都没有因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见到自己而感到高兴。

……那愿意这样抱着她走,肯定是出于对患者的照顾吧?

小王妃如此想着,却被沈惊澜忽然抬手抓住了手腕。

握上来的温度滚烫不已,让她第一时间以为沈惊澜是不是身体抱恙,等发现自己的湿衣裳也把叶渔歌的衣服打湿、传过来同样的热度时,才反应过来,不是沈惊澜太热,是她自己在水里泡了太久,太冷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期间,叶渔歌停下步伐,很冷漠地看向这位本该在永安城长睡不醒的大宗第一战将,“如果我没猜错,岐王应该双眼有疾?”

她仿佛不懂达官贵人的隐讳,直言道,“从这里上岸的路很难走,如今浮光不便行动,王爷带着她,恐怕更难走。”

叶渔歌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怎么沦落到被大衹人追杀的局面。

但有一点却很清楚。

若非沈惊澜将人带到这里,叶浮光不至于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甚至说不定她们再晚点到,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理智上,叶渔歌明白入赘的就是没有什么地位,性命和富贵全都仰赖另一人,但是情感上,她却无法接受,叶浮光当初就是为了这样危险的角色,一次又一次来求她。

她这两句话出来,旁边的许乐遥先是松了一口气,祈祷当初亲自办她家案子的沈惊澜没有认出她刚才的声音,不会将她们两个给抓回去,但是很快又因为后半句提心吊胆。

喂喂,入赘从君,你怎么还和人家正经的妻抢起人来了?

不过。

如果是叶影的话,她也是想抢的,所以她没吭声。

而听见她话语的沈惊澜,周围的气息则变得更加危险,明明信香没有释放出来,却俨如有恐怖阴影从她身后弥漫开来,她面无表情地看向叶渔歌这里,明明也看不清楚人,却凭借记忆回答道:

“你以为,本王不知你二人的身份?”

她没让周围的禁军把这两个该在殿前马步军司狱蹲大牢的人抓起来就不错了,竟然还敢跟她抢人?

……

三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被叶浮光再次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

许乐遥看了眼左右围着的禁军,暗道自己倒霉,却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今朝有酒今朝醉,于是抬手想帮叶浮光拍后背,“怎么了?”

但她的动作却被叶渔歌喝住,“别碰她。”

顿了顿,叶渔歌才说道,“她筋脉里有一根浮针,现在就在肺经附近,倘若你乱拍,让针扎入脏腑,再想取出来就难了。”

许乐遥立刻被吓住了:“啊?”

她睁大了眼睛,低骂那群丧心病狂的、该死的大衹人。

叶浮光心虚地笑了下,也没敢说这针是自己不要